重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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瀔水边。

郁烈想了想,道:“不过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傅落城和积玉殿儿子的死有关系的?难道仅凭积玉殿之前对你说过的那一句话?”

润玉道:“我并没有十分把握,只是一点推测。积玉殿对你和甯王截然不同的态度实在令人生疑。傅夫人未入冥宫,先冥帝也并非长情之人,按理来说,她并不应该恨你,或者退一步讲,她最恨的也不应该是你。那么刨除了上一辈之间的恩怨,你和她之间还有什么交集?先冥帝对你、冥帝和甯王态度均是一般,并没有显现出特别的偏向,因此也不太像是继承权之间的纷争。再联系她之前对我说的话,‘不要和他走得太近’,‘若我的儿子还活着,也该有你这么大了’,所以我便开口诈了她一下,倒是不曾料到……”

事情真的会是这个样子。

“你怎么能这么聪明。”郁烈发出了由衷的赞美。

润玉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时他们已经沿着瀔水走到了西城,两岸的建筑渐渐变得朴素起来,多的是疏篱茅檐的民居。郁烈眼角余光瞥见几只大白鹅大摇大摆地走过,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了看,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八宝烧鹅的香气。

“这个,我觉得你还是带在自己身上比较好。”

耳边突然传来这样一句话。

郁烈闻言一扭头,就看见一个眼熟的吊坠被握在一只更眼熟的手中,在眼前荡了荡。

“啊,咳咳。”郁烈很自然地回想起当初那个说“只是个普通的保平安的吊坠而已”的自己。刚刚情势紧张,他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说的谎被人发现,一般人会有什么反应?

心虚?惭愧?窘迫?

但这些词,很明显都不在郁烈的字典里。

郁烈的字典里有的是——胡搅蛮缠、指黑为白、浮词曲说、颠倒是非。

“所以你不想要它了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郁烈把话本里的怨妇姿态学了个十成十,就差捏着个小手帕擦一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惨被倒打一耙的润玉僵了一秒,勉强消化下这突如其来的精神攻击,才无奈地开口道:“我只是觉得,这东西太过紧要,还是放在你自己身边好一些。”

“唉,好吧。”郁烈收了调笑的神色,将吊坠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

然后他趁润玉偏过头去的一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将手中的吊坠往他脖子上一挂。

润玉根本没防备他,于是就被吊坠套了个正着。

“留着吧。”郁烈正色道,落在那白玉一般的吊坠上的目光有些说不清的味道,“若是在这个位置它还能被毁掉,那我反而应该高兴才是。”

润玉愣了一下,竟没有再次推拒。他闭了闭眼,敛去了眸中有些复杂的情绪,转而道:“这便回去吗?”

郁烈道:“回去吧。旧人已逝,旧事湮灭,徒留于此也无益处。”

一青一白两道流光飞入云霄。白麓城外,一个小孩子拽了拽父亲的衣袖,软软道:“阿父,看,有光!”

他的父亲抚了抚他的头顶,笑着道:“对,有光。”

回天界之前,两人先去了一趟缥缈山清虚峰望舒道人的洞府,将三个小姑娘接了回来。

这一分别就是好几个月没有见,南红倒还好,邝露和涂艳山脸上简直写满了“终于见到殿下了好开心”。邝露比较含蓄,拜见过之后就安安静静开开心心地跟在润玉身后;涂艳山却含蓄不起来,絮絮叨叨地讲述她们在缥缈山的生活,又问自家殿下此行可否顺利,偏偏她脑袋旁边还飞着一只小鸟,同样“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郁烈只觉得头晕,伸手把那鸟揪住了。

“哪里来的肥鸟?”

涂艳山赶紧把鸟抢回来,翻了个白眼道:“小黑一点都不肥!”

润玉道:“这应该是传音鸟吧?”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生命体征,却有自己的意识,看上去和摸起来都和普通鸟雀一般无二。

涂艳山眼睛亮闪闪的,“还是夜神殿下见多识广!”她摸了摸手里的小黑鸟,“这是我和邝露姐姐自己研究学会的!”

郁烈问:“那你要拿它来做什么?”

涂艳山下意识地说:“送信啊。”

郁烈道:“送信为什么不用传讯符?”

涂艳山:“……”她憋了半天,愤愤然道,“殿下!这种女孩子的乐趣你是不会懂的!”

——孤独终老吧臭殿下!

一行几人就这么回了天界。虽然他们走了很久,可天界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润玉自然是要先去见天帝,见完天帝之后还要去洛水把彦佑和小泥鳅接回来,所以无事一身轻的郁烈就带着三个小姑娘先回了璇玑宫。

璇玑宫中一切如旧,涂艳山早就忘了路上被郁·直男·烈怼的小过节,收拾好屋子走出来找他,但对方并不在屋中。她又转了一圈儿才在庭院的古树下找到了人。

涂艳山悄没声地走上前,见郁烈背着手站在树下,不知在看什么,便好奇地问道:“殿下?你在看什么?”

郁烈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郁烈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地走了。

涂艳山:“……”

——话不要说一半啊殿下!憋死好奇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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