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鸢(1 / 2)
容齐没有动,良久之后才淡声道:“你在要求一个帝王的信任。”
“不。”郁烈松开了手,走了几步站到青年的对面,“不是帝王,只是你。”
“……”容齐看着他,神色莫辨,“你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郁烈笑了一下,“或许吧。”
容齐再次沉默下来。
郁烈道:“你可以怀疑,也可以不相信。但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旁边的灯花突然爆了一下,烛焰微微晃动。
郁烈自袖中取出那一条吊坠,动作轻缓地戴在青年的脖颈之上。
——物归原主。他在心里说。
容齐一动未动,任由对方动作。但当他的视线落在那个小巧的白玉坠子上的时候,那种朦胧的熟悉感又来了。
——就好似,这件东西本来就应该是自己的。
“夜深了,陛下早些休息。”凡事都要循序渐进,郁烈也没有硬要赖在这里的打算。左右有冥骨在,就算有什么意外情况他也能够及时发现。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容齐并没有回头去看。
他慢慢上前几步,拂开帐幔坐到床边,半垂着头,许久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傅清……
你的确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可更奇怪的是——我居然下意识地想要相信你。
※※※
容乐伤得并不重,第二天清晨便清醒了过来。
她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又痛苦、又不甘,她似乎很想记住一个人,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最终,那些纷乱的画面、翻涌的情感,在下一个瞬间戛然而止,然后脑海中的一切像退潮的海水一般流逝,只剩下一片空无一物的尘沙。
她睁开眼睛,看见了浅金色的帐顶。
“她醒了。”不远处一个声音说。
容乐瞬间警惕地翻身坐起,右手下意识地往身侧一摸,触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事。她十分自然地伸手一握,将那东西攥在手里——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抓住的是一柄剑。
床上为什么会有一把剑?
她的心中有那么一瞬闪过疑惑,随即更大的疑惑翻卷而至将她淹没——
她是谁?
这是哪里?
在这巨大的疑惑之中,她没有去在意有些发疼的脖颈和肩背,而是将目光投向床边的两个人。
是两个青年。
其中一个青年坐在床边,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云灰色锦衣,身形瘦削单薄,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另一个年岁稍长,抱臂倚在矮柜上,桃花眼里含着笑,却莫名只让人觉得危险。
“你——”容乐不由自主地又往后缩了缩——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地方没有半扇窗户,看起来似乎是一间密室,“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这里是西启皇宫。”床边的青年说。
“皇宫?”容乐下意识地在脑海中搜索与此相关的画面,却只寻到一片陌生的空白,“我……我为什么不记得……”
“因为你失去了一段记忆。”
“我——失去了一段记忆?”容乐喃喃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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