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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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垣衍仍然耐心等待。

安釐王终于长长的叹口气:

“辛桓先生,你我君臣相处多年,我的心事只有你最清楚。

举国上下,我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向他倾诉肺腑之人。

所以还得麻烦先生为寡人想个妥善之策。”

辛垣衍的确是太了解他了。

每逢他想不利于人,尤其是对信陵君时,从不自己说出,而是要让别人献计。

这就是所谓“杀人不沾血”。

当然只能肚子里明白,不可当面挑破,而且辛垣衍也很愿效劳。

他连忙站起,躬身、拱手,略带哽咽,以示感激:

“蒙大王以股肱待臣,虽肝脑涂地难以为报,敢不尽心竭力?

大王的事儿就是臣的事儿,何言麻烦二字,臣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釐王招手示意他坐下,他却仍保持着刚才那样恭顺的姿势:

“王的心病,臣确是清楚,只因有难于启齿之处,才感到踌躇。”

“你我君臣之间还有什么可隐、难言之事?说吧。”

安釐王也知道他爱先卖个关子。

辛垣衍叹口气:

“自古道‘功高震主’,何也?

有功必赏,但功高到无可封之爵,无可赐之财时,君主的心中必然不安;

做臣下的使君尚不能安心,又怎么存立于朝廷?

所以,不得不演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悲剧。

这就是‘勾践复国,不容文种;长平大捷,赐死白起’的真正原因。

信陵君功高盖世,其威已达到足以令各国君王侧目而视的地步。

然而珠玉之光夺人眼目,但长久暴露则不祥。

所以展现之后就当珍藏匣中,既利于国,也利于他。

不过,若是别人,不等大王问,臣早就进言了;

而他是王弟,现在最受宠信,被您授予重权,倚为长城。

贱不逾贵,疏不间亲,臣若妄进忠言,岂不有诽谤重臣,离间骨肉之嫌?”

君心难测,别看他现在口口声声让你出主意,稍不合心思立马就许变脸:

好家伙!诽谤相国、离间国王兄弟,该当何罪?

所以辛垣衍采用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语言艺术:

刚才这些话是适用在别人身上,对于信陵君,我可什么也没说。

安釐王今天可没心思玩词令游戏,他要解决实际问题:

“寡人并非不知骨肉情深,怎奈一国难容二主,卧榻之下怎许他人酣睡?

发展下去必定形成势不两立,不得不防啊!

你坐下谈。”

辛垣衍重新坐下,已经摸准了安釐王的意向,也敢放心进言了:

“烈马不配二鞍,忠臣只事一主。

做为您的臣子,自惟您马首是瞻;

您让他执政,我们给他鸣锣抬轿;

既然您因他而忧虑,我们就必须为您排忧解难。

挑明了说,您现在需要清除信陵君,以保障国家的安全。”

安釐王不禁直了身子,瞪大眼睛:

“杀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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