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2 / 2)
慕容仙没急着进去,而是看向那大殿时又惊喜又害怕,声音都有点抖:那里,便是祁府原本的样子。祁家以前是祁城的大户,我慕容家当时紧随其后,这也是当初长辈为何为幼时我们定下婚约的原因,为的就是双方能够在姻亲的基础上通力合作。
但是好景不长,我记得那时我刚五岁。就在某天夜里,祁家突然火光冲天,那火光直把夜晚的天空都映亮了。等其他人赶到时,看见的就是满院的尸体,听曾去的人族人说,祁家人的血直把地面都染红了,血腥味浓郁得在场的人胃部不适。无人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祁城当时也有修士,就连祁家都有金丹期修士,但当晚整个祁家就像是被封住一样,直到火光出现之前什么动静都没发出,只有一地尸体说明发生了惨烈的一切。
自那晚之后,祁城人对此事噤若寒蝉。我家人也以为稚子祁刃定是死于那场灭门灾难中,为其天资叹息。如此过了数年,直到他于昊剑宗一战成名,我们才知他不知何时拜在弘华尊者门下,所以当时的婚约又被提起。
慕容仙的声音低低的,不谙世事脸上是对祁家当时的唏嘘,可能还有对灭门惨案为何发生的疑惑。
我跟祁刃后来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脸要我去嫁给他!是慕容仙愤愤不平的声音。
沈修可倒也理解,既然能在一夜之间毫无察觉地灭掉有金丹期修士的家族,那么凶手的修为定是比金丹期要高,彼此大家都以为祁家无人生还,就更没有冒着同样的风险追查真相。等到后来,看到祁刃身上所代表的利益时,要求履行婚约就更好理解了,至于祁刃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如何成为弘华尊者唯一的关门弟子,这些他们自然不会冒着窥探大乘期修士的风险去好奇。
不过,沈修可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祁家当初应该有信物给你家吧?
慕容仙嘿嘿一笑,手掌一翻,一块通体玉白,中间却有着一小块类似祥云的红色图案玉佩出现在手心,她眨眨眼:我早就把祁家当初给我家的信物偷出来了!她望了那不远处的大殿一眼,只要你帮我拿到我家的信物,那么我手上的这块就给你!
刚好她不知道拿到自家信物后祁家的这块不知如何处理呢,给了他倒也省事。简直是一举两得,慕容仙再次觉得自己来这里的举动太对了!
说到这,慕容仙忍不住多透露一些给他:听说那祁家人死不瞑目,带着对凶手的怨恨和对尘世的留恋用怨气构造了这样一座大殿。里面放着凶手来不及找到的宝物,还有些他们认为重要的东西。我猜测,我家的信物就在这里。
可惜,只有拥有祁家东西的人才能找到这里,那些想要发死人财的人只能有去无回。慕容仙把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要不是遇到我,你根本找不到这里。
原来如此!难怪他先前老是在竹林里打转。
那块独特的玉佩就这样被慕容仙放在他眼前,散发着温润的光。在沈修可眼里,这哪是玉佩啊,简直就是完成任务的通行证。
他嘴角不自禁地往上翘起,看着那玉佩越看越顺眼,重重点头:成!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慕容仙这时觉得自己跟他是同道中人,等她回去带阿奴走后,定会跟他好好说说她是如何用智慧找到信物的。
两人这厢说好,抱着各自的心思朝那灯火通明之处走。过了一会,祁刃站在两人先前站的位置上,他手持黑剑,白色袍边沾染着点点血迹,像是盛开的红梅。
第23章
夜晚中,灯火通明的大殿像是黑暗里唯一的灯塔,等待着还未归家的旅途之人。
沈修可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首先看到就是熟悉的祁府两字牌匾,这两个字的颜色宛如干涸的鲜血,呈现一种不祥的褐色。他没有忘记先前慕容仙是如何描述大殿是如何产生的,因此并未放松警惕。
脚下的阴阳鱼图吸引了慕容仙的好奇心,她盯着两条缓慢游动的阴阳鱼,唇形明显在说:那是什么?
功法。沈修可无声地回答。
大殿的门是开着的,沈修可两人放轻脚步,生怕惊醒什么。进入殿内,里面充足的光线让原本有些压抑的两人舒适一点。
雕栏画栋的大殿里面其实还挺家常的,期间摆设就跟普通人家差不多。沈修可正在猜信物可能被放在哪里时,自己的衣袖就被慕容仙拉了一下。她的声音很小,手指轻微幅度地指向一处:快,快看那里!
沈修可顺着她的意思看去,总算明白她为什么会在打颤。
殿内的摆设确实没什么稀奇,但四周墙壁上挂的画却令人看得瞠目结舌、惊惧顿生。只见三面墙壁上挂着三幅巨大的画,远远看去,所有的画卷均分成上下两截,上面是层层叠叠地数不清的骷髅,而下面则是一片血红,宛如阿鼻地狱。沈修可只看了一眼内容,就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怨气扑面而来。
阴阳鱼游动的速度变快,怨气扑到这里时都被化解。沈修可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脚下阴阳鱼图瞬间扩大,把两人都纳入保护圈。月白色的长剑被他握在手中,剑锋泛着锋利的光芒。
信物在哪?他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睛却不由自动地看向三面巨画。
慕容仙连筑基期都没到,当下就被这怨气冲得神志恍惚。沈修可的声音把她拉入现实,她这才忙把玉佩置于手心,解释:两块信物曾经融入过我们各自的一滴血,距离相近时会有反应。
果然,她话音刚落,玉佩中间的祥云突然像煮开的水沸腾一下,随后立马红色祥云逐渐凝缩,最后化成一滴鲜血的血色。
原来,这祥云就是祁刃幼时滴下去的血。
鲜血一出现,三面画卷就像是被激了一般。怨气原来原重,光是站在这里,都被各种负面情绪冲击得头脑发晕。沈修可正欲拿出一颗清净丹服下,就听见慕容仙惊叫一声,他还没来得及查看,又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朝一处拉。
月白长剑在地面划过留下痕迹,阴阳鱼快速游动,脚下的阴阳鱼图彻底运转起来。等沈修可再睁开眼时,却是站在草长莺飞的草地上。
这是哪里?他朝四周望去,空气清新、零星鲜花盛开、天空上云卷云舒,俨然一幅春日暖融的画面。
来这里!不知是哪里跑出了几个小孩子,他们边跑边喊,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快活地拉着手上的线拉扯着风筝,随着风筝越飞越高,他们脸上的笑意都要荡开。
难道又是像上次一样进入到某种幻境之中吗?沈修可站在原地许久,眼看着那些不过六七岁的小孩们嘻笑打闹,就像没看到他似的。
他试探着朝前走了几步,甚至走在他们面前,发现都对他视若无睹后更确定刚才的猜测。
他们确实看不到他,沈修可对着这几个小孩沉思,觉得他现在应该是陷在祁家人的回忆里的可能性更大。没有猜错的话,这估计跟他先前看到的那三幅画有关。
如果那些画是由死去祁家人的记忆所化,那攻击他的那股怨气和现在的场景都解释得通了。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怨气把他拉入画中记忆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就看着这些小孩放风筝吧?
沈修可干脆找了个地方双腿盘坐,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微月被他从发上拔下,它的位置重新被玉簪替代,此时化成一棵只有二十公分长短的小树苗扎根在他旁边。
微月的意识醒了过来,尽职尽责地说道:主人你猜的大致没错,这里是由人怨气所构造的记忆中,也可以说是幻境。
沈修可颔首,抬头看向四周后说道: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这是由怨气所构造,但是身处其中时竟然感受到半点怨气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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