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在里面转了一会儿,拿过一只当年用过的水笔在稿纸上划着,油墨竟未干。
神奇。
时光难道停止了?
她转到隔壁。
心头紧了紧。
“他也没回来住过。”奶奶不知何时上了楼,自她身后走来说。
明当当扶住她,两人转到一台钢琴前,奶奶有感而发,“他和他母亲断绝关系,把对我们的感情也断绝了。”
“为什么?”明当当不解,至少今天的见面没看出他和爷爷奶奶有任何隔阂。
“怨我们。从小就怨。”
明当当低头不出声。
奶奶抚摸过琴键,笑喃,“不过他现在活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人生,对我们曾经的阻挠,应该有所遗忘吧。”
明当当安慰,“是,他现在很完整。”
奶奶笑,“当当,你怎么就不好奇,全家为什么阻止他呢?”
“大概有你们的立场,每个人立场不同,出发点就不同。”
“你不怪我们?”
明当当摇头,为难道:“我管不着呀。反正有个度就行。”
她认为爷爷奶奶固然有错,甚至曾经将时郁发配鲁港,但毕竟没真正对他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相反,她觉得石夏年更过分一点。
也许在哥哥还是小孩的时候,他过得是和她幼时一模一样的人生,只不过她幸运,碰见了时郁,而他自己却拯救不了自己,慢慢长大,慢慢与痛苦共存,痛着痛着就变成骨子里一种无声存在,他不说,无人知晓。
明当当忽然想,也许那种痛苦,现在还在哥哥身上呢?
但这种想法太恐怖了,她想过后就晃晃脑袋,觉得自己多虑,晃出这种想法。
……
一整天,乐不思蜀。
他们在爷爷奶奶家的草坪上晒太阳,聚餐,聊天。
这些年爷爷还养了一只金毛,活泼忠诚,往明当当身上直扑,爷爷问她需不需要小金毛崽,家里这只快生了。
她拒绝,说要养宠物的话最好是小一点的,例如仓鼠。
时郁答应她了。
准备挪一间房出来供她养仓鼠。
奶奶当时取笑,“还是这么依她啊。”手又一指东南角的草坡,“记得有一次,在那边背了当当爬了半夜的上下坡,就因为肚子痛。”
时郁听了第一反应是侧眸看玩狗的明当当。
她半蹲在草地,长卷发垂落,笑颜明丽,和那个晚上学生头的她,恍如隔世。
嘴角翘了翘,后仰靠椅背,听着装没在听。
她不好意思,闻声说,“那时候小太娇气了。”估计奶奶都心疼了,虽然她那时候一米五不到,但也是一个不轻的分量,把哥哥累半宿,老人家可不心疼嘛。
这么一想更加不好意思,不禁侧眸去找那个男人,只见他沐浴在阳光中坐着,两腿伸长交叠,十分悠闲惬意的姿势,看到她目光,他冲她挑了下眉,眼神风流。
明当当倏地下站起,带狗毛的手指着他,不依叫闹,“奶奶你看他邀功!”
“都多久事了!”
“那么小!”
被奶奶单独提出来就够丢脸,他还刺激她。
明当当脸蛋儿通红,又气又笑。
奶奶开怀大乐,“好,好,尊重大姑娘的隐私。”
“哼。”明当当无颜见人,除了奶奶,连爷爷都取笑,她真是没脸活了,忿忿瞥肇事者一眼,拎着狗绳拽到旁边玩去。
走前,还听到他无辜嗓音的一声,“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杀伤力比做了什么还大!
明当当害羞啊,想想以前的自己痛个经就全员惊动,真他妈娇小姐,不怪长大了被大家嘲笑。
她又“哼”一声,经过他后,慌不择路逃走。
身后,他仰面,轻哂。
……
来自另一栋楼的窗内视角。
透过无色玻璃,点点灰枝掩映,缝隙间是一大块草坪,两头是荒弃的两道球门,一二十年前,那里经常有小伙伴追逐着一只足球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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