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缁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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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缁墨的秋日暑气不减。

自那日桑葳之事解开后耿妍去过一趟卧虹阁,这几日都没有顾府的主人过去。几名伺候的侍女得了大夫人吩咐,该问不该问的都不问,该说不该说也都不说,除了贵客吩咐从不乱言乱动,卧虹阁静的出奇。

直至午后,曲九复从外面回来,原本坐在阁子廊下纳凉的侍女才动了起来。

“曲公子,李公子正在午憩。”关雎迎上来禀道。

曲九复嗯了声,步子却没停下,直直的朝楼上去,关雎也没有再劝。毕竟大夫人也吩咐一切依着贵客,不该劝的也不多嘴。

楼上的池渊正坐在楼台上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直到听到曲九复说话的声音他才回过神。

曲九复敲着李衡卧房的门,听到里面应声,推门进去。

李衡理着衣衫走到外间的小方桌前坐下,池渊端着茶水进来。

“什么事?”他刚睡下就被吵醒,头还有些沉。

曲九复瞥了眼递茶给李衡的池渊,道:“刚刚收到消息,白狄八皇子秘密前往南楚炎都。”

话音未落,两人都齐齐的注意到池渊神情一紧,端茶的手抖了下,茶盏茶盖碰的咯咯脆响两声,茶水从杯沿溢了出来。

池渊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的稳住,放下茶盏,又将另一盏稳稳的放在曲九复的手边。

“重新换杯来。”李衡冷声吩咐。

池渊手再次的微微颤了下,低低的应了声:“是。”将李衡手边茶盏端了出去。

李衡和曲九复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池渊的身份毫无疑问与白狄有关,甚至和两年前死去的卫棠有关。

“什么时候的事?人如今到了何处?”李衡此时没有心思去细想池渊身份之事,急忙的开口催问。

“人是在五日前离开寒城,身边跟随亲信将军翟虎和百名精兵组成的护卫,轻车快马,行程应该很快,估计如今到了潆州一带,再过七八日便能够抵达炎都。”

“白狄也急了。”李衡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心中添了几分焦急担忧。

白狄此去炎都的目的很明了,是为了联合南楚,南北呼应两边夹击大周。

白狄多年来一直有南下之意,屡次进犯大周西北以及北方边境;南楚因在位的皇帝推崇儒道,这么多年与大周和平共处,建立友邦,如今又笃信佛道,更没有侵伐之心,但是朝中几位掌权的几位皇子却野心勃/勃。

大周这些年虽内乱不断,但终究没有动摇国本,加之物产富饶,兵多将广,根基深厚,亦让周边诸国忌惮,数年前对东越和上渝的两次征讨大胜,更威震邻国。

可今非昔比,东宫一案,陛下为了彻底的肃清所谓他的同党,斩杀罢黜贬谪的贤臣良将无数,东宫一脉,几乎断尽,朝中能够领兵征伐的大将折损过半。

思忖了须臾,立即的问:“清和什么时候到?”

“应该在明日。”

他握了握拳头,陷入了深思,池渊再次的端着茶水进来,他毫无察觉。

许久回过神来,起身步入书房,取过纸笔,在白纸正中间写下了南楚二字,然后又在周围分别写下了南楚皇帝和三位皇子,白狄八皇子,顾氏,清和等人,坐在书案后对着纸张凝眉沉思,手指轻扣桌沿。

曲九复知他在冥思苦想,不敢惊扰,坐在对面也在想着南楚之事。

不知多久,李衡再次的提笔,在纸张的边角处又写下了一个名字——喻暮商。

曲九复惊愕的看着他:“你要用枯朽谷?”

李衡看了他一眼未答。枯朽谷从不关心天下诸国兴亡更迭,只做生意,局势越复杂越乱对于枯朽谷来说生意越好做,如今喻暮商正在炎都,不得不将他也考虑进来。

“此事是否需要告知顾先生和耿先生?”

“他们应该也收到消息了。”

正说着话,池渊在门前禀报顾家主过来。

李衡走到小厅,顾璞相已经上楼来,双方见礼分坐茶桌两侧,池渊奉完茶识趣的退回楼下。

顾璞相开门见山的说了此来原因,正是为了白狄八皇子秘密离开寒城前往炎都之事。

“如今形势对大周极为不利,李公子可有什么解围良策?”

李衡沉吟片刻微微的摇头:“一时之间晚辈也并没有什么好的解围之计,但总之白狄和南楚这场盟约必须阻止,不知先生可有什么高见。”

顾璞相捻着胡子琢磨须臾,道:“老夫不谙朝政,并无什么好法子,不过老夫在南楚毕竟经营多年,宫内宫外朝上朝下也都有耳目,若是李公子有需要,倒是可以随时听李公子差遣,这些位置上安排的均是九楼旧人,都信得过。”

听这话顾璞相是不准备鼎力相助,甚至对他还是存着几分提防之心,所以他能够给到最大的助力便是九楼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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