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炎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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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宫人进进出出,端茶送水,伺候午膳、小憩,东宫属官也偶尔进去禀事从他身边经过,均是异样的看他一眼,充满讥诮玩味和不屑。

许清和垂着眉眼,面上无一丝表情,好似一尊石雕,无人知道他此刻内心的翻涌,直到日已偏西赵煜才命他进殿。

傍晚,坐在从东宫回小院的马车内,许清和一句话未说,石玉几次回头朝车内看,只见到他双唇紧闭绷着脸,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和他说话也无反应,他也不敢再多言。

回到小院天已抹黑,石玉拴好车马走进堂屋,嗅到淡淡的血腥味,模糊的见到许清和坐在地上,他慌忙将屋内的灯光点亮,许清和面前一片鲜血,嘴角和莹白的袍子上沾染斑斑血迹。

石玉吓的忙过去搀扶,许清和摆了摆手推开他。

“公子,赵煜他……”

“我没事。”他忙拦下石玉的话,喘息几口,阴冷的笑了下,“不会很久了。”

石玉慌忙起身倒了杯清茶过来给他漱口。

“公子何必受这种屈`辱,属下去求李公子。李公子待公子仁厚,必然会答应让公子离开南楚。”

“不必。”他咽了咽口中残留的一点腥涩,“现在是紧要时刻,不能出一点差错。”借着石玉手臂的力量站起身来。

“只有公子事成,我的屈`辱才没白受,这仇才能报。”

“可公子你……”

“我没事。”他撑着身子走到椅子上歪斜的坐下,伸手要去倒水,石玉立即抢过去倒好送到他手上,转身从一旁抽屉中取出一个药瓶倒了一丸递过去。

吃完药,疲惫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缓了一阵,目光涣散的望着门外淡淡的月光,好似呓语般含糊道:“死容易,活着难;杀一个人容易,毁一个人难。”

石玉听得毛骨悚然,担忧的看着他。

片刻后他对石玉吩咐:“明日去万竹园。”起身跌跌撞撞的朝外走,石玉上前搀扶,被他摆手拦下。

秋日清早,竹林空气清新,晨风微凉,让人身心舒爽,头脑清醒。

许清和到万竹园的时候,李衡正和曲九复在后园的小山上四处闲走,他没有让小厮通报,直接朝后园去,在山腰一处游廊中寻到李衡。

李衡瞧他过来,便察觉他有异样,面色惨白,脚步略显虚浮,前几日见他还容光焕发,今日竟似久病之人。清瘦身形,宽大的袍子将人衬托的更加虚弱,遇风而倒。身后跟着的尹队正和两名护卫面容冷峻。

“许公子带病前来,想必是有紧要的事情。”

许清和微微一笑:“无甚要事,太子殿下听闻李公子身边人叛逃,命在下来慰问,让李公子不必忧虑,殿下已经派人去帮李公子抓捕叛徒,届时必然将人送过来。”

李衡盯着许清和的眼睛,确认他说的是真的,赵煜是想从池渊的口中探知关于他的机密消息。

“倒是有劳贵邦太子了。”李衡冷声暗讽。

“是在下疏忽,万竹园内的守卫不严,才让人给逃了。李公子放心,在下已经加派了人手,这万竹园如今铁桶一般,别说是个少年了,就是十个将军也逃不出。也无人能迈入万竹园半步,伤不得李公子毫分。”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把我们囚禁了?”曲九复针锋相对。

“曲公子多心了,这也是我们殿下的一番好意,叛逃之人难免起歹心,殿下是为了李公子安危着想,待叛逃的少年抓捕回来,自然不敢再拘着诸位。”

曲九复冷眼一翻,望着廊外的竹林,阶下之囚还有什么条件可提。

李衡面色不善,目光却打量许清和,刚刚的一番话对方中气不足,明显身有内伤,而赵煜隔了两日才下令封锁万竹园,定然出了事,不免几分担心。

“既然如此,许公子便回吧!”说完转身沿着游廊继续逛着竹园。

知道李衡看出端倪,不想他在此消耗体力,心中慰藉,暗暗的舒了口气,却因一口气松懈下来,忍不住咳嗽,他立即的抬袖捂着口。

李衡走出去不过十来步,听的到身后强忍的低咳,眉头微微的皱了下,装作未闻。

待走的稍远些,曲九复道:“清和应该出了事。”

“是,他神色不安,应该是赵煜那边出了状况,没有表明,想必是他能够解决的。”

顿了顿又道:“与枯朽谷暗中联手入宫刺杀之事尚有几日,此时不宜久等,尽快动手。”

曲九复沉思片刻,朝后园西北角位置看了看:“我今夜出园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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