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争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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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老古,有日子没看见你了,我那大侄子阿戒身子好利落了吗?回头我赢了钱给大侄子弄点洋药试试。”

古家早年是南康有名的大粮商,家业丰厚。做生意的时候一年最少也在扬州城住上半年。粮商自然要和漕帮打交道,一来二去的认识了一个漕帮的小香主,正是传奇赌徒丁三二四。

“好多了好多了,现在正跟着前一阵你帮忙给找的先生念书呢,你还把束脩银给付了,哥哥我可得好好谢你啊。”

老古散尽家财关了铺子之后,以前的高亲贵友也就断了联系。有的是自然而然便不再来往;也有的是来往了几回,但见老古态度十分冷淡,也没有请自己帮忙,自然也就生疏了。

唯独丁三二四,总是默默的惦记着这个曾经也算不上太好的朋友。每逢古猴儿有什么难处,他都第一时间打听到,然后出钱帮忙把事偷偷的就办妥了。

“嗨,说什么谢啊,我这人你还不知道。”

说罢丁三豪气的一挥手,从柜边上提起一瓶酒就喝了起来。掌柜的见他是古爷的朋友,也没出声。

“男孩子大了就得读书,不然像我一样卖苦力哪有什么出息。何况就算我不给侄子请先生教书,省的那俩钱也都得送回宝局里。”

俩人说着聊着,门外又进来一个人。这人见老古和丁三二四在一桌聊天,也凑了过来,指着丁三说:

“老丁,你这当着古爷的面喝酒,不厚道啊。”

丁三见来的人也是一个半熟脸,一摸脑袋嘿嘿一笑:“我忘了这事了。”

古爷伸手拦住:“不碍事,你喝你的,我还正好能闻闻味。”

这人又笑嘻嘻的说:“你看人家古爷,这么多年愣是没喝一滴酒。丁三二四,你可是咱赌客里的这个!”说罢大指一挑:“我赌你也不能让古爷喝酒。既然说是赌局,那我就拿自己这条舌头做本,你敢不敢啊?”

这人本是扬州城里的牙行老手,也是一个好赌之人。在扬州城里,满耳朵都灌满了丁三二四的大名。这次在建邺见了真人,也就起了争斗之心。说完看了一眼二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丁三二四一笑还没说话,古猴儿却二话没说,端起丁三面前的那壶酒一饮而尽,‘砰’的一声就把空壶按碎在了桌上,拍出了一朵血红。

这牙人看完了愣住了。缓过神后一下就跪倒在丁三二四脚下:“丁爷爷,孙子我服了。”

说罢右手抄起散落在地上筷筒子里一只筷子,臂膀一用力。‘赫拉’一声,右进左出的在嘴巴上扎了一个对穿。这人满脸是血地转身出门而走,从此再没人在南康的街面上见过他。丁三二四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满手鲜血的古猴儿肩膀,轻叹一声就走出了酒馆,回了扬州城。没过几天,托一个漕帮的兄弟,给古猴儿带来一柄连鞘长剑,剑长三尺有三,居然是上古神兵紫电,也就是现在古戒古三剑身边的另外一把长剑。

古戒受了佛家香火本该有百年阳寿。怎奈古猴儿为友破戒,只散财而破酒戒,便折了一半寿数出去。而后古戒拜师竹海剑池,为掌门人岳海山门下首徒。年轻时的岳海山,江湖人称黑月老,剑招以邪门鬼魅著称。佩剑惊雷更是比一般的剑更短,临阵对敌多以换招为主。以自身非致命处接敌一剑,顺势贴身刺杀敌方收招不及的空门所在。这样的剑招完全是暗杀术,生死一瞬间。赢的人也只剩了几口气而已。

这路数让古戒学来,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何况这次古戒后心受的一掌,是内宫真正的总管大太监,陆向寅那条老狗的绕指柔掌。现在内里已经开始变软,等到整个人都柔软下来,大罗金仙都难救。况且就算林婆婆亲自救治,本就余寿无多阳气虚无的古戒,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鬼门关,挺过了也活不了多久,何必徒增痛苦。

“二老太太,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了。当初我师父秦子规告诉过我,南斗主生,北斗主死。你在江湖上久负盛名,是天灵脉者南斗婆婆,您不帮忙我还能求谁呢?何况陆向寅者老狗是关北斗的师弟,他们一脉的绕指柔掌,只有对应关北斗的南斗婆婆您才能解啊。”

红抚手苏乙青也顾不得消化古戒古三剑的身世,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哀求着林婆婆。

“孩子啊,你起来吧。首先,我不是天灵脉,而是地灵脉呀。其次呢,所谓南斗生北斗死只是江湖人的传言,何况这个传言里的北斗,也根本不是北燕皇宫钦天司司正关北斗,而是我姐姐。幽北三路的已故先代神婆大萨满,李玄鱼。”

“那江湖上的人怎么都传说你是起死人肉白骨的老神仙呢?”

苏乙青一脸不死心看着林婆婆。

“起死人肉白骨的确是有些夸张了,不过这孩子我想让他活过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林婆婆把盒子一推,扫了扫身上的瓜子皮,抄起茶碗来灌了一大口水。

苏乙青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那您刚才说那么热闹,山南海北的一大套是为什么啊?”

林婆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盘僵的双腿:

“这不小乌龟出去买东西了么,咱娘俩闲着干啥啊,唠会磕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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