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聚落(2 / 2)
她倒也没说错,这一天天的跟着他瞎转悠,每次的关键线索,可都是她瞎转出来的。
回到车上,高冈将里面布置一番,又叫上几个负责这几起案件的同事,对案子做梳理。这桩桩案件查到现在,大大小小的线索逐渐浮出水面,他有些想法,但还需要理一遍。
“现在的情况,重点有三,一是三起失踪案,”高冈比出食指,右手在纸上做笔记,“失踪时间全都过了黄金72小时,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从人面鱼纹涂鸦到瓮棺葬,三个孩子遇害的可能性,相当大。”
他语气如常,叶湑看他一眼,下面“撕拉”一声响,她的目光落到他写的笔记上,纸张被戳出了洞,边沿翻卷起来。
“第二是考古队遇害一案,不见的六只陶器,正好是三组瓮棺葬,对应了失踪的三个孩子,根据现场找到的线索看,这两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应是同一人;第三,则是陈家村发现的林颉知尸体一案,这也是破案的关键。”
高冈把写好的笔记撕下来,贴到小白板上。
有人说话:“有个问题就是,考古队遇害一案的凶手,我们一直以为是林颉知,至少他的嫌疑最大。可现在却又发现他遇害的事实,你说这案子吧,一桩桩一件件,并不复杂,偏偏合在一起,叫人看不懂了。比如说林颉知是凶手,那么杀他的人,动机是什么?再一个,如果林颉知不是凶手,为什么他要伪造陶器花纹,又为什么孟冠礼身上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痕迹?”
高冈沉吟片刻,提笔继续在纸上做笔记:“几桩案件放到一起讨论,由已知的结果推测未知的原因,缺少任何一环,都容易出现矛盾。既然这样,我们就把它们分开好了。”
他写下林颉知的名字,与“凶手”、“遇害”两个词组成一个三角形,相互之间打上双箭头。
他开口讲:“首先,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城内的失踪案不是林颉知做的,且真正的犯罪嫌疑人也在考古工地现场出现过。而且,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我不认为考古队十三条人命也是林颉知杀的——这个假设出来的前后矛盾太多。”
不管是现场找到的属于另一个人的脚印证据,还是林颉知自己留下的求救信号,包括最后林颉知丧命于陈家村,种种迹象,都稀释了高冈对林颉知的怀疑。
“所以我们目前暂时只分析第二个,林颉知不是凶手的情况——先假设一下,考古队出事当天,林颉知去了文物库房,原因暂且不知,但应该目睹了凶手行凶的全过程,并在这个过程中,林颉知也上了手,或是阻止、或是反抗,因而在现场留下了他的指纹。”
小小的车内空间,噼里啪啦响起键盘敲击声,有一人拿着电脑做记录,把这些信息转化为文字,实时分享给侦办案件的同事。
“如果假设成立,那么真正的凶手是用了什么特殊技巧,让警方提取不到指纹?”有人发声。
“这不难理解,”高冈用笔头点了点白板,“从李家村麦田那辆车也能看出,凶手在处理指纹方面,很有些‘过人之处’。”
他眼睛看向叶湑,继续做假设:“我们在笔记本里发现了新的线索,大概林颉知明白,自己作为唯一的目击者,凶手不会放过他,所以在笔记本里留下那段话,想要给警方传递信息。”
键盘敲击的声音小了,做记录那人抬头盯着高冈:“可这说不通,既然是求救信号,又为什么要拿胶水黏起来?”
叶湑点头附和,那笔记本最早是她发现的,她翻过一遍,陆清野也翻过一遍,他们警队也不知经了多少次手,偏偏一个人也没发现,那一页往前往后全是空白,翻到前面几页就到尾了,自然不会往后继续。
林颉知既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危险现状,却将两页纸黏得那样牢固,且又写在那样一个隐秘的位置,实在是矛盾。
“万一他怕被别人看到呢?”高冈反问。
肯定不是怕警方,如果不是警方,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凶手了。
可是,他怎么知道凶手要看他的笔记?高冈思路有些打结,问了在场同事关于现场的取证情况,得到的结果是:除了遗书以外,林颉知身上还找到了纸笔,以及一支胶水。
他试着做推测:“假设林颉知写这个求救信号时,不巧被凶手发现,凶手要看,他只好用随身带的胶水将那一页黏起来。”
“而且,”他补充,“根据法医给出的报告,孟冠礼的死亡时间比剩下十二名考古队员的死亡时间早半小时,就是说凶手在杀害孟冠礼以后,有人从宿舍过来,凶手继续杀人,留下林颉知一人在库房。这期间凶手又去到队员宿舍行凶,这半小时,足够林颉知在库房做一些事......”
林颉知是宜昌人,那里曾经拥有过以鱼做陪葬的远古文化,所以,他在库房做的事,或许就是将孟冠礼的尸体进行二次摆放。
然后留下了他的指纹......对了,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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