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是佛是魔二十五(1 / 2)
由昼及夜,袁恕己带来的官差几乎逐个检查了太仆寺厩场的军马。
无论是数量还是马匹状况,都没有任何问题。
袁恕己心头狐疑更甚,只觉得一整日的遭际,都太过悬疑了些。
郑愔办差密不透风,但却不露面,与他保持距离,韦爽露了面,接待殷勤,差事却也找不出瑕疵。
要说这两人转了性子,与他同心同德,他是做梦都不敢相信的。
但事实俱在面前,袁恕己也实拿不到话柄施展。
“韦少卿差事办得妥帖,是本官多心了,有道是,先小人,后君子,还请韦少卿莫要介怀”“待首批军械马匹运抵军前,得了魏王殿下回执旌表,本官定当具折上奏,为韦少卿请功”
袁恕己给自己严行点检的举动找了个理由,话说得也是诚恳,顺便再给韦爽许下一张大饼,努力将韦爽与自己捆绑在一条船上,笑吟吟地预先祝贺,“届时,韦少卿的署理之职,怕就该扶正了”
韦爽仍是那副八风不动的笑脸,微微垂首躬身,“多谢袁尚书,都是袁尚书提领有方,下官操持些分内庶务,不敢居功”
袁恕己捋了捋胡须,深看了他许久,滑不溜丢,无处下手,回头看了看广袤的厩场,摆手道,“既是如此,本官便就此告辞,稍后自有人与少卿接洽后续事宜”
韦爽脑袋像是风车一般连连摆动,强烈不赞同,“袁尚书此言差矣,只是厩场马匹经了您核验,您便担了干系,再由下官主掌,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下官有意令太仆寺众人退出厩场,由夏官衙门派人接管此处,也好各自安心……”
“不瞒袁尚书,下官自权相爷处受命以来,殚精竭虑,日夜忧思,时常午夜惊醒,此番能顺当交接出去,下官也好睡个安稳觉”
袁恕己愣在了原地,心头又开始犯起了嘀咕,韦爽说得可谓赤裸裸,就是责任转移,袁恕己核验过了,当即就移交,后头一点责任都不担,这倒是符合他的一贯风格。
但同时,也相当于彻底让出了厩场的管制权,主动让权,对于任何一个朝官而言,都是不正常的。
到底是光明磊落,功成身退,还是包藏祸心,另有图谋?
心中两个念头激烈斗争,落在口中,却只是淡淡一句,“此举或有违朝廷规制,恐将引来言官弹劾,韦少卿可曾思虑清楚?”
“多谢袁尚书体恤,下官心意已定,为前线战事筹措,些许违规,想来陛下和权相爷能有所谅解”韦爽神色坚决,有条有理,“退一步讲,太仆寺的诸多事务,本就与夏官衙门有所统属,有所进退权宜,并不逾越”
袁恕己呵呵笑了两声,也有了决断,既是韦爽敢杀,他便敢埋,将一应事宜握在手中,也省的提心吊胆,“即使如此,本官却之不恭了”
虽然应下了,双眼却紧盯着韦爽,想要在他的神色中察觉点蛛丝马迹。
可惜,他失望了,韦爽年过不惑,又在兄长韦巨源教导熏陶之下,早已谙熟官场险恶套路,越是在接近成事的时候,越是小心谨慎,神色没有丝毫异样,笑容一如既往。
笑,也不怕将你那张丑脸笑烂了去,当自己是权相爷,还是恒国公?
袁恕己无计可施,心中恶狠狠腹诽了一通,将身边的司务官差留下交接,拍马离去。
韦爽面上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举步前行,在规模较小的牧场前停留了片刻。
这里头,是两千匹战马。
军马分为乘马、战马和驮马,乘马用于快速奔驰转移,战马用于上阵厮杀,对于马匹的耐力和爆发力要求极高,用公马较多,投入使用之前,一般都会骟掉,让公马失去情欲,温顺下来,方便控制,不受引诱。
而驮马则大多是母马,用作运输,紧急时候,也可以提供马奶或马肉,作为饮食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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