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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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意识是混沌的,视野里一片黑暗。

远山凛被自家老爸从一个大木箱(那些绑匪似乎是觉得伪装成搬家公司的员工转移一个大箱子比扛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上车更容易掩人耳目)里抱出来没过多久就睡着了,静静地靠在服部平次怀里,呼吸还算平稳,只是看起来脸色苍白疲惫不堪。

废话,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蹦乱跳就见鬼了。

服部平次带着好友跑出一段距离,确认周围安全之后便把对方放了下来,半跪在旁边解开了凛眼睛上的遮挡物,把它丢在一旁。他此刻手里拿着的貌似是自己的袖子,已经变成了一条一条的,打算用来做止血带。

掌下的温度有些凉,裤子的大腿部位已经完全湿透了,所以他索性掏出自己的瑞/士/军/刀把它剪开,露出里面的伤口。

枪伤并不平整,虽然总体来说呈圆形,但是创面已经变成了絮状,似乎还能闻到些许焦味。

看起来口/径不大,应该没伤到骨头。

手掌摁上去的时候,远山凛皱起了眉头,眼睑飞快地颤抖了一下。

“我帮你止血。”平次一边解释一边动作飞快地把布条扎在好友的大腿上,然后再直起身把对方抱起来。

离这里不远就是大阪第二警察医院,开车估计还没有跑步抄近道来得快,所以服部平次也没打算叫什么救护车或是让警察开车送送他们,就这样横抱着远山凛飞快地向前跑。

少年此时是醒着的。是刚才平次帮他按压伤口的时候被疼醒的。不过他没有开口去叫平次,也没有睁开眼睛。

听觉和嗅觉就像放大了无数倍。——远山凛听得到好友粗重的呼吸声,密集的脚步声,甚至还有对方剧烈的心跳。

服部平次的后背和领口都被汗水浸湿了,显然着急的要命。虽说腿部中弹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子弹一刻不取出来,他就一刻也不敢放松。

说来远山凛这个家伙从小就喜欢各种各样的神社。——他相信神社里的求签,也相信御守这种东西真的能改善运气。他一直觉得,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是尖端科学也无法解释的,便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敬畏。

不过很显然,大多数情况下,御守并没什么用。就拿今天来说吧,似乎是为了出去玩的时候不再遇到案件,远山凛还专门跑去寝屋川附近的神社里求了几个御守,此时正同自己亲手做的那个一起躺在钱包里,而钱包在服部平次身上。——当然,效果有目共睹。案件来得太快胜过龙卷风。

还不如省下钱去吃一顿好的。——服部平次吐槽道。

不过当远山凛表示既然没用那他要回收自己送给平次的御守时,这位大侦探又拒绝了。

这个不一样。

因为是你亲手做的,所以不一样。

当这位关西的名侦探在解决完案件之后,一摸口袋发现好友没带御守,心里不由得慌乱了几秒,想着要打个电话问问对方在哪里,结果下一秒就听到银司郎在他旁边接到了绑匪的电话。

果然是因为没带御守吗?

服部平次默默地想道,收紧了自己的手臂。远山凛就这样靠在他的肩膀上,浅浅地吸一口气就能轻易地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混合着泥土和汗水的,属于这位大侦探独一无二的味道。

少年动了动脑袋,把脸往对方脖颈处埋了埋,鼻翼轻轻地颤抖了几下。

“凛?我没空去换衣服,你就忍一下。”平次记得好友很爱干净,是不喜欢汗味的。

“不用。”

“啊?”

“……你的味道——很好闻。”语毕,远山凛又抽了抽鼻尖,像是努力记住主人味道的小狗一样,发出细微的呼吸声。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脑袋坏掉了吗?”

“可能吧。”少年嘟哝着,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又快睡过去了。

服部平次见状有些心慌,于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凛!!!”

怀里的人颤抖了一下,似乎是被这猝不及防的喊声吓了一跳。

“我,我其实有一个小秘密一直没告诉你。——等,等你好起来以后,我带你去冲绳潜水,然后就告诉你好不好?”

“不去。”

“啊?不,不想潜水?那我带你去北海道爬山怎么样?”

“……不去。”

“喂喂喂!你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吧?跟我一起出去玩吧!就只有我们两个!我发誓在那期间绝对不跑去查案!”

关西的名侦探开始怀疑远山凛是不是困到极致了现在只想睡觉,普通的理由全都吸引不了他。于是立即改了口——

“喂,不许睡!你连我的告白都不想听了吗?”服部平次面红耳赤地问道,一半是因为此时的剧烈运动,一半是因为即将告白的激动。

【去他妈的计划!我现在就要让凛知道我喜欢他!】

然而此时的远山凛已经听不懂人话了。——他迷迷糊糊地捕捉到了“喜欢”和“在一起”之类的词,但大脑毫无反应,根本无法分析处理这些信息,好像有人隔着海洋馆的大玻璃罩冲他说话。

少年模糊地“嗯”了一声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也错过了对方的吻。

服部平次也不知道凛到底听进去了多少,看起来颇受打击,气得又在对方的嘴唇上咬了一口。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跑进医院大门喊来了护士,护士们见状又立即推来了手术病床,打算尽快把伤员送进手术室取子弹——

结果没想到少年的左手狠狠地攥着平次胸口处的布料,怎么揪都不肯放开。

最后为了节省时间,一位小护士抄起剪刀把平次的衣服给剪开了,凛这才被推进了手术室。

关西的名侦探愣愣地看着自己露在空气中的胸口,突然弯了弯眉眼,露出了一个傻笑。

“切,这么不想让我离开啊。”

“那我以后……可是不会给你甩开我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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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场手术,远山凛扎扎实实地睡了一觉,等他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晚上,病房里目前只有他一个人。

中弹的部位疼得他直皱眉,想上厕所却又下不了床,稍微一用力就是更加令人窒息的剧痛,得吊着一口气缓上半天才行。——这还是腿上中弹,还没打中骨头,平次当时是左腹挨了一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少年花了不少时间从病床上坐起来,然后开始思考自己怎么拖着一条伤腿从病床上下去。

为什么病床要安置的这么高?

远山凛盯着近在咫尺的厕所毫无办法,正想着去摁一下床头的呼叫铃,就听见有人拉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老爸……我想去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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