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冷暖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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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上位者的眼泪么?冷玉终究是不忍,摘掉尾戒搂住男人的头轻轻摩挲着后颈,有些细碎的短茬介乎于扎手于舒适之间。

她简直哭笑不得:要把她送人的是他,要求爱又拒绝自己的也是他,现在欲要弃之若蔽履又恋恋不舍的也是他,怎么好人都让这么个花岗岩脑袋给做了?

她吃不透面前这个人,至少吃不透作为“恋人”这一角色的顾先生。她想,他不过是在通过她来去看曾经的自己。通过顾云潮的描述,她大概能猜测出当年顾玉锵的火热与主动,步步紧逼。也许顾先生只是被动的去接受,去忍让,也许最后那一场盛大的订婚宴也不过是念在顾氏父母的恩情。

若是顾玉锵当年果真不幸罹难,英年早逝,死在婚姻之前,既没有经历过丈夫温和有礼下的冷漠,也没有经历过各路女人的骚扰挑衅······她表哥顾云潮说她这一生最高的志向就是当一名包租婆,然后年终时吃公司的分红,偶尔可以白嫖公司新研发的各色产品然后吐槽“研发部真不是去洗钱的吗”。也许是见惯了家族中某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她对于死亡莫名坦然:“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来去自如”,很早就立了生前预嘱,并特意叮嘱顾云潮“随便哪颗子弹,穿过脑干造成的死亡都是一样的”。

毫无疑问,所得皆所愿,冷玉突然间有些艳羡。

只可惜浮月非月,冷玉非玉,即便月光再像但终究不是天边那尊寒光,她不是顾玉锵,也没有那么多的自由。她其实从来就没办法平等站在他面前。她一再告诫自己顾先生出钱包养她,她出力照顾他,各取所需,这没什么,老板和雇员的关系罢了。

自始至终,她就不应该对怀里这个人产生什么怜惜之情,她渎职了,这是她所有不幸的开端。

除了弗罗斯特又有谁会说阁楼上的那个疯女人是个疯子呢?记忆中恍惚顾云潮曾迷醉着眼对她胡乱道:“阿玉,别跟景云走,那家伙克妻克得很。”

是克妻,还是玩具不趁心后的泄愤毁灭?

她想她不会变成顾玉锵二号或是画家二号,她是她自己,是冷暖玉中的冷玉,却不会是任何人轻易就敢抛掷的棋子,谁要是敢碎了她她哪怕溅成碎片也要毁了那人的眼不可。

她深吸口气,努力控住莫名泛起的躁狂。

备注:冷暖玉:传说中冬温夏冷的玉棋子。

出自《杜阳杂编》:“王子善围棋,上勅顾师言待诏为对手,王子出楸玉局、冷暖玉棋子。云本国之东叁万里,有集真岛,岛上有凝霞台,台上有手谈池,池中出玉棋子,不由制度,自然黑白分焉,冬温夏冷,故谓之‘冷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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