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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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我这摄政王上了任之后,各部门立刻各就各位,憋了许久的折子跟雪花似的把我盖在了书房里。‘三把火’点得可热烈了,直接给我愁出一嘴燎泡来。

首先,那夜我在帝陵忏悔一宿,也不知我老爹是不是太感动了还是怎么的。突然显灵了!今天礼部尚书半昏迷中让人抬了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我,帝陵着火了。火势倒是还不算大,就是烧坏了帝陵一角。礼部尚书已经在自家备好了棺材板,梨花木的,说我一声令下他立刻跳进去给先帝爷请罪。

安慰完了礼部尚书,把修缮以及彻查起因的事项给处理了,陆久安跑进来跟我报告。东承王带头造谣,把老爹皇陵起火的事儿栽赃到了我的脑袋上,说是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摄政王执政惹来了天怒人怨。这才报应在了老爹的皇陵上头。

我听后觉得他说的真特娘的言之有理,便让人把东承王抓了扔去大理寺审审。我老爹的屋子被烧了,这事儿礼部尚书虽然办事不利但终归瞒得还算紧紧得。火光又不大,这远在宫外住着的东承王是怎么一大早就收到消息的?用脚后跟想想,这家伙肯定肯定是这事儿的幕后指使,要么就是知情人。

徐长治问我,东承王毕竟是先帝御封的亲王,岁数也大了。这么逮进去了,朝中有些微词。要不要开个会跟大家说说原委?

开会?!我老爹的棚顶让他给烧穿了,我还给他这面子作甚?我呵呵一笑,捉来钟伯琛,让他想办法把有的没的都给压下去。

钟大丞相办事很利索,仅花了一天就把‘东承王’指使属下损坏帝陵的罪证给坐齐了。钟大丞相是这么跟我回禀的:“殿下。您也别介意到底是不是他干的。微臣先把这事儿推给这‘出头鸟’承着。把不利殿下您的言论给打压掉。”

钟大丞相这温良恭俭的表皮里头果然裹了颗黑到晶莹剔透的心。不过我对钟伯琛的办事效率还是很满意的。管他什么亲不亲王的,反正不是我老岑家的人。一个异姓亲王把我那刚睡得踏实了些的老爹给惊扰了,我没扒他的皮算我善良。

前脚刚把帝陵纵火案放下,后脚更大的事儿又报了上来:“西北边界的惊鹧关、聿安关发生兵变。带头的是原崇王部队的副将。”

得。我这坑哥的六弟捅的篓子到底没给缝补明白。于是钟大丞相又轻手轻脚地钻了回来,问我要不要派他再走一趟。我看着他那文文弱弱的模样,总怕他一个闪神就让叛军的马蹄子给踩了。于是我决定把这事儿揽到自己身上,亲自走一趟。

“殿下。您又疯了?”也不知钟老哥是不是没睡好,眼眶底下挂着惨兮兮的黑眼圈,说话也不着调了:“您入兵营,等于羊入虎口。”

“我从小没少去兵营。要真是虎口我早就被吃得不剩渣了。”我气哼哼地指着他那左右摇晃的步伐:“你看看你。都累成什么德行了!我都说了,你是我下半辈子的保障。少了一个‘摄政王’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岑越’顶上去。少了一个钟伯琛,这国家的命数就得减半了。”

“殿下。第一,微臣是不会轻易死的。第二...”钟伯琛的眼里突然射出一道寒芒,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殿下在,伯琛在。殿下亡,伯琛不做任何人的丞相。”

唉哟我肚子疼!我捂着肚子汗如雨下。钟伯琛见我脸上没了血色,表情一凛迅速跑过来搀着我坐下。我手指头哆嗦着戳在他的脸上,满心苦大仇深:“丞相大人。我求您饶了我吧。以后您老人家跟我说话时,别总是这么一本正经地撩我成吗?我这肚子没长结实。一感动,不但会流热泪,还会流热血。”

钟伯琛立刻懊悔地跪在我身边,伸手去捂着我那正在漏气的肚腩:“殿下忘了吗?有一次我们...”

“殿下。八百里加急!”就跟许多电视剧里演得那样,重要的话是说不完的,肯定有人打断。我心里直痒痒,真想揪着钟伯琛的衣领子让他赶紧说。然而徐长治跑得跟个火箭筒似的,一路跪着侧滑到我身边将军报呈给了我。

我打开一看,差点没抽过去。陆久安顺着我的后背,钟伯琛揉着我的前胸,才让我把憋在心口里的浊气给吐出来。

我二哥,顺王,也反了!趁着双关兵变,二哥带着家眷和私兵往西边跑了。他的意思是,既然大哥能割了南边的地自立为王,那么他也可以再来一刀,来个‘三国鼎立’。

“爹!您生的好儿子啊!”我气得啪啪打自己嘴巴。陆久安吓了一跳,慌忙按住我的胳膊:“殿下。顺王反了,您打自己作甚啊!”

“我替我们老岑家给诸位赔罪!”我的脸成了猪肝色。二哥这跑得真是时候。西边正在兵变,北边阿史那突厥部落各种搞事情,嵇鸥将军的家眷还没换回来,导致军心大乱。南边我大哥正扛着刀等我,只等我一伸脖子,他就得给我砍成一盘菜。

“殿下,臣在呢。您别急。”钟伯琛揉着我那满是红印子的脸蛋。钟伯琛一出声,我倒是立刻平静下来了。还好我不算是孤军奋战,起码还有大腿带着我。只是这大腿毕竟是文臣,易碎得很,砍一刀估计就归西了。我得好好呵护着,给这风雨飘摇的国家留下一线生机。

魏将军去寒谷关坐镇了,隔着城墙与阿史那虎视眈眈。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让魏叔掺和进平反的事情的。我拉着钟伯琛去了御书房,唤来兵部尚书安崧岭以及骠骑校尉魏云朗议事。大家深情凝重地端起茶杯唑了一口润润喉后,我又让徐长治去叉了我六弟过来。

兵部尚书安崧岭一听我要把瑾王也叫过来,一口茶水喷在了我的书案上,吓得陆久安拿起抹布可劲儿擦。

“殿下!瑾王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来,仅在王府中面壁思过已然彰显了殿下的仁慈。殿下此时万万不可再对瑾王委以重任。”安崧岭用袖子抹着嘴。

我绕过书案,握着他的手老泪纵横:“安大人。本王统共就那么几个弟兄。如今反了俩了,这个六弟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他起码老老实实得没造反。再给这熊孩子一个机会吧!”

“哎...”安大人倒是个好说话的主,一扭头打袖子里扯出条帕子,用帕子擦着自己的胡子,似是在炫耀一般小声嘀咕道:“幸亏老夫就一个女儿...省心...能骑马能打架,还能给我这当爹的绣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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