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忧参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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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丧期已过,宫里宫外都开始忙着迎接新年的到来。而与这种喜庆氛围格格不入的唯有住在漫音阁的甄玉娆。内务府给她的份例一向缺斤少两,且她发现似乎内务府只给她一人的份例不足,她知道想来是因为当初承宠之事得罪了贵妃所致,皇后又因病闭门不出,而宫中其他高位一向以季欣然马首是瞻,同住一宫的主位敏昭媛又时常与睦贵嫔祥容华等人一起看她的笑话,甄玉娆简直就是求告无门。

而原本派去服侍她的宫人,也都因她的不得宠,和宫中众妃的排挤,觉得她许是不会有出头之日,因而也都各自寻了门路离开了漫音阁。此时甄玉娆身边唯有她从家中带来的贴身侍女雾蓝和一个管洒扫的小太监。

冬日的京城寒冷彻骨,漫音阁的炭火自入冬以来始终不足,更多时候都是些剩下的碎炭。甄玉娆自幼在家中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便是随父母在川北流放之时,父母也是尽力给她最好的,而如今进到了最锦衣玉食的紫奥城,成了皇上的嫔妃,竟过得还不如流放之时。甄玉娆实在是走投无路,也投奔过甄嬛,甄嬛毕竟在嫔位,而且内务府并不曾苛扣她的份例,因此,她时常去启祥宫借住。只是甄嬛虽然有心想帮甄玉娆,但是又怕万一哪日皇上兴之所至驾临启祥宫,甄玉娆在这里很是不便,因而也并不多留甄玉娆。

甄玉娆在这样潦倒的现状中也渐渐明白,若想改变这一切,还要从季欣然身上着手。

而季欣然这边此时忙的焦头烂额,予湛染了风寒,连日高烧不退,季欣然急得直掉眼泪。这几年她忙着操持宫中大小事宜,而予瀚与和乐年纪尚小,她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他们身上,使她有些疏忽了予湛尽管已经十岁了,却依然还只是个孩子。

玄凌也是急得不行,每日除了上朝便整日都待在漪澜殿陪着季欣然和予湛。而季欣然除了对予湛的担心,心中还有深深的自责,若是她能多分一些注意力在予湛身上,或许予湛就不会受这样大的罪了。玄凌看着季欣然整日以泪洗面又是心疼,又觉得无力。便去到宝华殿,亲自为予湛祈福。

许是玄凌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予湛竟渐渐地好了起来,烧退了,人也不再昏迷了。激动的季欣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道待予湛再好一些,便与玄凌一同去宝华殿还愿。

三日后,玄凌与季欣然一同至宝华殿还愿,待欲返回时,方走至殿门处,见一僧人正端着一个托盘从殿外进来,上面放着许多经文。僧人见玄凌与季欣然忙躬身请安,季欣然则随手拿过经文端详。

“这经文上的字体工整娟秀,想来是抄写的极为用心,不知是出自谁人之手啊?”

“回贵妃娘娘的话,这经文乃是甄常在抄写,交由小僧为二皇子祈福的。”那僧人恭敬答到。

“甄常在?”季欣然与玄凌都有些惊讶。

“是。自二皇子得病之日起,甄常在便每日抄写十卷经文,送来交由小僧,希望可以由师父在佛前诵读,为二皇子祈福祝祷。”说着又指向侧面香案,“那些便都是这段日子以来甄常在送来的。”

季欣然与玄凌转头看过去,整个香案上堆积着约有百十卷经文,二人走上前去翻看,每个字都写的十分认真工整,完全不似只为做个样子。

季欣然与玄凌走出宝华殿,路上亦说到此事。

“臣妾竟不知甄常在能有这样的心思,倒是与她之前刻意接近讨好四哥时完全不同。”

玄凌点头,季欣然向身后芊玉问道,“予湛病着这期间,甄常在可有来过漪澜殿探望?”

“回娘娘,并不曾来过,只是叫侍女送了亲手做的香囊,表达心意。”

“这倒还真不像她,予湛病了这段时间,四哥日日都在漪澜殿,旁的嫔妃倒是都打着探望予湛的幌子想来见见四哥,唯她没来,反倒整日待在自己宫里抄写经文为予湛祈福。”

“谁知她意欲为何?”玄凌满不在乎的说道。

“无非就是为了讨好四哥,或是讨好臣妾,只是无论她有何心思,此次她能十数日如一的为予湛抄写经文,臣妾承她这份情。”

“嗯。若她能一直这样知礼懂规矩,宫里也不差这点银子。”

两日后,予湛基本痊愈,玄凌与季欣然商量后,下旨晋甄玉娆为才人。

季欣然叫来清漪,“再有几日就是年下了,你去内务府选几匹料子,再领些银炭,一并送去漫音阁给甄才人,就说是本宫感念她为予湛抄写的经文,只是一事论一事,本宫赏赐她这些并不代表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让她往后好自为之就是。”

“是,奴婢明白。”

漫音阁中,甄玉娆听了清漪带去的话,恭恭敬敬的跪下谢恩。而甄玉娆骤然被封为才人,随后贵妃又行赏赐一事,霎时间让后宫炸开了锅,甚至连胡蕴蓉也去到漫音阁对甄玉娆奚落了一番,只是众人说归说,却依旧无法改变事实,而这些更让甄玉娆坚定了要以现在这般温和懂事的形象一步一步向上爬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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