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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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药效足够好,哥最好不要醒。

那样就算面对死亡他也就不会觉得痛苦了。

贺衔华一边想着,一边缓缓抬起脚步,朝那里走过去。

这不能怪他。

毕竟他已经走投无路,哥也不愿意相信他。

他的父母、他的亲人都早已离世,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世上,他最重要的人就只有齐越泽一个人。

本来他可以忍受的。

哪怕那个自大傲慢的大少爷跟齐越泽在一起只要哥喜欢,他可以忍下去。

只要哥不会因此将他推开,依然将他当做信任的人。

为此,他甚至做好了一辈子隐瞒自己的对他的妄念的准备。

但齐越泽不能去怀疑他,不可以对他露出失望的眼神。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他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去重新获取齐越泽的信任了。

倒不如趁着他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时候

贺衔华上扬的嘴角慢慢拉了下去,他伸手捂住了脸,有水滴落到他的手指上。

冷的似乎是雨,混在还未冷却的眼泪里,从手掌下方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贺衔华回想起那个漆黑的夜里,陌生的男人站在他的家门口,对着他露出冷笑,宣判他的死刑

或许是和他的梦境融合在了一起。

他已经分不清楚了。

他一步步靠近旧仓库,背后的月亮一点点被笼罩在乌云之后。

三天前。

贺衔华踩着夜色回家,带着一身的酒气。

即便买醉到意识不清,他依然坚持不懈地思索着该如何让齐越泽消气。

正如齐越泽查到的那样,他确实对邱家姐妹动过心思。

在他看来,齐越泽是邱谨言的恩人,邱谨言帮他是理所当然。

而且她不是没有能力,只是出于个人的喜恶而不愿动那些触手可及的资源。

只能说对于邱谨言而言,齐越泽并没有那么重要。

至少远没有她那个妹妹那么重要。

这让贺衔华很不满,并在暗地里产生过利用邱妹妹来挑拨邱谨言和沈家关系的想法。

如果一切顺利,因为和齐越泽的朋友关系,邱谨言甚至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他险些就付诸实践了。

在那之前,他的想法就被齐越泽觉察到了。

齐越泽因此第一次对他发了火,再三警告他不准打那些歪心思,并勒令他回家反省。

贺衔华始终没觉得利用邱家姐妹是什么过错,那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物罢了。

但他自此反应过来,齐越泽很在意。

既然齐越泽介意,贺衔华便不会再去做,不是觉得不应该,只是害怕齐越泽真的不要他。

自从被赶回家之后,贺衔华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弥补才能让齐越泽消气,得以回到他身边。

那时候他以为未来的时间还有很多,慢慢来也不用着急。

但就在那个晚上,一个男人出现在他的家门口,看到他的时候便转过头来与他对视,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你是谁?

贺衔华甚至不记得自己当时到底有没有真的问出来。

「我是谁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父母和你所犯下的罪行。」

男人的面容隐没在黑夜里,语气平静得如同一汪死水。

贺衔华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一片灰暗的烟花炸裂开来之后,只剩下一片空白。

男人站在走廊边,他只要往前一步,一抬手,就能将他推下去。

六层的高度,摔下去非死即残。

就算勉强活下来,或许一辈子也说不了话了。

贺衔华的大脑里闪现过很多的想象,脚上却仿佛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出去,伸出去的手挥了几下,怎么也碰不到男人的衣角。

于是他只能僵立在原处,听着男人一件件罗列着他们的罪行。

他的父母是诈骗犯,谋财害命,令受害人蒙受污名至今。

只是他们皆已过世,法律无法再制裁他们。

然后就是贺衔华自己。

心安理得地接受不义之财,诈骗同行的留学生并污蔑对方盗窃,害得对方险些客死他乡。

自己拍拍屁股换了个国家换了张干净的面皮,却依然未曾改过自新,甚至曾数次试图□□。

只是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最后都没有成功。

零零总总的黑历史,都并非虚言,有些是发生在遇到齐越泽之前,有些是在遇到他之后。

但无论之前还是之后,都是齐越泽不知道的事。

贺衔华曾经在几个国家之间辗转过,中间跨度不小,做事也极其小心,齐越泽也从未追究过他过去的事,他便自以为做到了天|衣|无|缝。

等到他装乖装了几年彻底取得了齐越泽的信任,才敢背着他做些更出格的事。

他并不介意让齐越泽知道他的过往,但男人所说的秘密里,却有绝对不能让齐越泽知道的事情。

慌乱之下,被酒精腐蚀的大脑根本无法支撑他冷静地去掩饰反驳。

也来不及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

「买凶谋杀的对象名单里,有叶临云和林见秋。」

「我没有说错吧?」

男人第一次用上了反问句。

天边的云被风吹开,露出后面的月亮,明亮的月光洒落下来,贺衔华看清男人的脸。

他忽然想起来,似乎就在不久之前见过这个人。

那天在商场里,叶临云遇到林见秋,跟他起了冲突,这个男人就跟在林见秋的身边,直接给了叶临云一拳头。

后来他还听齐越泽提起过,似乎是姓陈。

贺衔华这一愣神,就已经失去了最佳的狡辩时机,煞白的脸色与颤抖着的嘴唇几乎就是在诉说着默认之类的言辞了。

男人对着他笑了一下,十足的冷笑。

贺衔华被那刀锋一样的嘲讽刺痛了,回过神来之后,惶恐地追问。

「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不对,都是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做过那些事,你可不要污蔑我的清白。」

贺衔华终于想起来辩驳,稍稍冷静了一些之后,他又怀抱起微末的希望,觉得这个素昧平生的人不可能追查到多么深的东西。

男人不疾不徐地往前跨了几步,笑里带着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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