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泥里的清(1 / 2)
白宇清曾经常用“笑话”二字来形容自己的出生。
白宇清的妈妈叫白夏,他父母在他十二岁双双空难遇死,她拥有了父母的全部财产,是个富二代,富出圈的那种。
白夏是在20岁遇见的杨天帆,在男方一见钟情死缠烂打后确定关系,这之间跨越一年。
后来他们结婚了,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生下白宇清。
白宇清出生在父母游玩期间,二月三号的俄罗斯寒冰彻骨大雪飘空。
所以取名白雪空。但是后来妈妈爱看电视剧,便用自己的喜好改了他的名字。
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他从小就是奶奶带大的。
奶奶是个花农,一辈子唯花不可。她最爱的就是茉莉和玫瑰,像她所说的那样———“茉莉纯洁美好,玫瑰美艳热情。红白交错就是半个花的世界。”
所以白宇清从很小开始就很喜欢花。
他很喜欢农村的生活,每天在田野上和邻居家的小朋友捉迷藏,有时候还会比谁除的草多。他记得有个小孩叫二鸭,是个很爱哭鼻子的男孩,每次他一哭白宇清都会带他去看奶奶的花圃,看到五颜六色后自然就不再哭了。那个时候都开玩笑说二鸭以后是个“花精灵”。
他爱每天日出而玩日落而息的生活,这让他习惯了自由和潇洒。
五岁那年他被接到城市读书,他经常在邻居口中听到城市里的玩意儿,像旋转木马这些玩物,可是真的到了城市后他才发现,真正有意思的从来不是好玩的东西本身,而是陪在一起的人。
他上学了,是所贵族学校,可是金碧辉煌的学校更让他想念那片田野和花圃。
不知道是谁开始说他是乡村去的野孩子,从那时开始他被嫌弃被憎恶。他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问妈妈,可是白夏却只是告诉他那是小朋友之间的游戏,不必当真。
他真的没有在意,但是突然某一天开始,有人对他拳打脚踢。他问妈妈该怎么办,妈妈告诉他,那是孩子之间的小游戏,一起玩就好了。
所以他忍下了这场游戏。
那些人见他不还手更加变本加厉。有一次白宇清顶着满是淤青的身体回去的时候,白夏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说:“去叫阿姨给你洗澡。”
他记得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想翻身都嫌痛的感觉,可是他问妈妈受伤怎么办的时候,白夏说:“过几天伤自己就会消失了。”
那群人像是玩腻了一样不再去动他,一个月后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可是那群人又开始拳打脚踢,他们很狡猾,每次都选学校后巷动手,这样不会被人发现。
渐渐的,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他不再问妈妈要怎么办,因为他知道这对他妈妈来说是无关紧要的。
后来某一天,身上的伤被他爸爸发现了。
爸爸二话没说找校方理论,还因为这件事情向一直漠不关心的妈妈大打出手,白宇清记得那一次吵架之后,爸爸妈妈之间的气氛就变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错了,因为爸爸不再每天和妈妈吻别,妈妈每天不再满心欢喜等待回家的爸爸。曾经的和和睦睦似乎是一场梦。
但是爸爸却对他更好了,爸爸似乎是把对妈妈的爱加到他的身上,有一点像…赎罪。
他对白宇清好一分,白宇清就越担心妈妈会不会心痛一分。
城市的生活教会了他闭嘴和沉默。
时过境迁,他八岁了。
八岁生日那天,他爸爸和妈妈吵了一次很严重的架,他记得那天的蛋糕被爸爸手掌的血染成了红色。
后来,他没有再在家里见过爸爸。
他从外面学会一个词叫“离婚”。噢…他知道了,爸爸妈妈离婚了。
刚开始他没有在意,可是后来,别墅里再也没有爸爸温暖的拥抱,没有了爸爸每天回家后的热闹,没有了爸爸就好像没有了一切…
他有点害怕了。
妈妈每天都会待在阳台望着远处发呆,好像爸爸的离开带走了她某些灵魂,再也看不见以前的影子。
白夏开始给儿子讲人生的大道理,她很喜欢和白宇清谈论这些。
白宇清记得那段时间最常谈起的话题就是“爱情”。
妈妈告诉他,以后不要轻易许下承诺,如果很爱一个人就要全身心去爱他,不准三心四意更不能以刺激为目的。
有一天他放学回家看到了久违的爸爸,但是接下来他看到爸爸把妈妈绑在床上,妈妈嘴里塞着什么东西让她不能开口说话。
他走过去问爸爸为什么这样做,爸爸告诉他“女人不乖了就要做些什么让他们乖一点。”
白宇清永远忘不了那天妈妈眼里的绝望和无助,他记得妈妈拼命挣扎而被皮绳磨的发红的手腕,他记得妈妈眼角的泪水…
后来,妈妈住进了精神疗养院。那一年,白宇清十岁,成了偌大别墅里的形单影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