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城夜战15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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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非潭点头道:“非茗说的有道理, 恐怕城中作怪的另有其人。”

怎知凌非茗眉头一挑,向凌非潭反问道:“哎?我什么时候说另有其人了?”

“你不是说,要是银眼夜魔,就该趁夜来将我们一网打尽吗?”凌非潭不懂,凌非茗那一串的疑问不就是对城中邪魔身份的怀疑吗, 怎么转眼就不认账了。于是他怔怔的望着凌非茗,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师姐想说若真城中蛰伏的确是银眼夜魔, 他又不来趁夜屠戮, 便是嫌我们人来得少了。那邪魔恐怕是在放长线钓大鱼,等着天御宗满门尽数到来,再将我们悉数诛灭。”凌非焉淡淡说出心中所想,却惊得其他几人皆陷入沉默。

半晌,凌非川终于开了口, 沉言道:“蛰伏在坎城里的究竟是不是银眼夜魔,我们也无需再费心猜测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将城中实情探察清楚。既然寻常弟子一进那血雾之中便难再归来,这次便由凌尊首徒亲去城中探探吧。”

“我去!”凌非川话音刚落, 凌非墨第一个叫出声。

说来也是, 自月前到达坎城,伤亡最为惨重的皆是涂明宫弟子,若不是还要留在城外指挥大局, 凌非墨早就冲进城去与那邪魔正面一战。好不容易盼来了几位凌尊的师兄师姐, 他终可以卸去控局大任, 自是按耐不住立刻便要奔赴前线。

“师弟你可不行。”凌非茗摇头道:“去探查可以, 但要选个机灵的。”

“为什么我不行?”凌非墨眉头一竖,不服气道:“我还不够机灵么?要我看,咱们五个数我最机灵。”

凌非茗正要说话,凌非川先向凌非墨道:“你不是不机灵,而是太冲动。依你这个性子,进了坎城哪还等得及刺探消息出来通报?早就在城中与邪魔厮杀起来了。”

“我!”凌非墨还要辩解,却被凌非川用犀利的眼神严肃瞪了回去。

一见凌非墨碰了钉子,凌非潭忙往前站出,拍着胸脯向凌非川请命道:“还是我去吧!”

凌非川又摇头道:“非潭师弟倒是沉稳,但也是太沉稳了,难于应变,所以你也去不得。”

凌非茗听闻,向二人微微笑道:“非川师兄说得对,你们两个啊精得太精稳得太稳,还是我稳中有细又处乱不惊,做探子最适合不过,当然是由我去了。”

凌非川依然摇头,否决道:“眼下门中弟子伤重者甚多,哪能让你堂堂青遥宫的首徒去做刺探的事,医治之事更需要你。”

凌非墨与凌非潭刚被凌非茗“嗤笑”便见她也碰了一鼻子灰,双双对视,忍不住撇嘴偷笑

“可是,我……”凌非茗哪受得了被这两个家伙嘲笑,急向凌非川道:“师兄,哎!师兄你再考虑一下啊!我真的很适合的!”

凌非川无心与凌非茗多言,严肃道:“你们都别争了,此番探查确实凶险,就由我亲自进去。待我出发后,帐中一切事宜交与非茗全权处理。你们且先各自回去安排准备,等我探查归来再行下步计划。”

众人见凌非川已经连他进坎城后的指挥权都安排好了,便都不再做声,唯独一人却幽幽开口。

“师兄。”凌非焉轻声唤起凌非川注意。

凌非川问道:“非焉还有什么要说?”

凌非焉拱手道:“师兄虽为道仙首徒亦是五凌之首,但这许多年来都在为明崖道尊分理宗内机要事务,只怕也未必是深入魔穴探查邪魔讯息的上佳人选。”

“噫!”听了凌非焉的“狂言”,凌非墨不由得啧啧咋舌。他可真是服了凌非焉,竟然敢当面“忤逆”连他都不敢拂意的凌非川。

眼见凌非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其余三人便不约而同的望着凌非川,想看他会怎样斥回凌非焉。

果然凌非川一脸不悦,反问道:“怎么?非焉师妹是想说自己才是那入坎城探查的上佳人选了?”

凌非焉也不矫情,直言道:“非我莫属。”

“哈,好个非你莫属。”凌非川随口笑叹,却严肃道:“师妹道法高强心思缜密又常与妖邪相较,确是探察之事的不二人选。但这次你便不要去了。”

“为何?”凌非焉不解。

凌非川背起手,与凌非焉道:“与非茗一样,自有它处需你出力,不可冒此之险。”随即又从袖中拿出他的法宝,向众人展示道:“平日我虽忙于宗内事物,但你们别忘了,我这法宝却是最适于今次探查的利器。”

“破魔镜。”凌非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的确,此镜之下,任何邪魔皆会难隐魔息,踪迹必现。

如此,凌非焉也不好再坚持,只道:“还是师兄考虑周全,非焉无礼了。”

凌非川知道凌非焉亦是为他安危考虑,自不怪罪,只将破魔镜收入袖中,吩咐道:“等到午时我便入坎城去,如若子时前尚未归来,你们也不要进去寻我,立时率同门与百姓大幅后撤远离坎城,同时飞鸽传书与明崖道尊,亲请指示。”

凌非川此般决定不无道理。夜深之时乃是魔息与鬼煞极重之刻,不宜生人行动。而午时天下间阳气正旺,邪魔鬼怪皆喜蛰伏,正是埋伏刺探的好时机。

可如果坎城真是个连道仙宫凌尊首徒进了都出不来的险地,那天御宗便只能祭出最高等级的应对,筑杀阵强攻坎城了。而此等杀阵过境之处,必会万灵尽灭寸草不生,实乃与邪魔残忍手段不相上下的凶恶之招,所以一定要征得天御宗几位道尊全部同意,才能运用。

众人见凌非川决意已定,便纷纷应下,走出大帐。

帐外,初一已在与南卿的简单相谈中知晓明心道尊是如何将南卿再塑人形的过程。原来明心道尊将那株待宵花植入盆中之后便每夜将它置在月色最清冽的地方吸收月华,同时以自身真气滋养纳魂珠中南卿的妖元。

不出两月,那待宵花果然渐渐起了变化,枝叶委婉婀娜,似少女盈盈身姿。到了第三月初,绿叶之间竟结出一一簇含苞待放的花蕾来。青翠中透着娇黄之色,甚是惹人喜爱。虽然天色愈冷,但在明心道尊的精细呵护下,这一株过了花期的待宵花不但没有枯萎,反而更加亭亭玉立。

不过明心道尊的最终目的可不是将南卿养作一盆花来欣赏,她还惦记着南卿的身份,想亲耳听听琴仙人南镜玄唯一传人的优美琴声。而且似乎每个医术精湛的医者都从骨子里有种不服输的精神。让一个被打回原形的小妖再现人形,还能保持妖元中的原有记忆!光是想一想成功之后的成就感,明心道尊就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了。

于是她又拿出今年新集的春雨、夏溪、秋露来,待到入冬下了第一场雪,便将那三样天赐之水与融化的初雪一起,每日按旦慧、昼安、夕加、夜甚四时,或浇灌在待宵花的土壤里,或蒸腾成水雾氤氲在空气中,或润在叶片间,或淋在花蕾上,每每步骤无不精心侍弄。

直到初一与凌非焉启程前往安王府那日,正是腊月十四,不久即将月圆,月华最盛。那待宵花的花蕾眼看就要绽放,明心为南卿实施的幻化之术也随之到了最终也是最紧要的阶段。她要在花蕾绽放的一夜之间,将润养好的妖元缓缓注入待宵花中。如果此术得成,那么天明南卿便可再化人形,重归人世。

显然,明心道尊成功了。南卿就在眼前,眉宇神色间与在苏南府时无甚两样。初一望着她,与她说些发自内心的感激的话语。

南卿却是摇头,含笑道:“是我该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怎会重获新生。”

初一知南卿所指为何,感叹道:“我亦觉南卿姑娘神清气朗,想必再无需沾染血污。”

南卿点头道:“如此于我,乃是最大解脱。”

初一又道:“那二百三十年的月华精魄,我该还你。”

“不需要了。”南卿抬手轻摇,诚恳道:“彼时若没那月华精魄我便难保身形。如今没有它,我却也能好好的站在这儿。因为明心道尊与我所施的幻化之术,并不是单纯给我筑身之气,她还传了我一套驭气之术,练来十分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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