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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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故意把握着鼻烟壶的手收起来,说:“大爷,您一看就是跟这物件有缘的,咱们也是尊老爱幼的人,您要真喜欢,我可以打个折!”

谁知道他手收起来后,盛春就收回了目光,对盛慕槐说:“这小玩意儿确实是民国年间的物件,还是小孩雕的,不值钱。槐槐咱们走吧。” 说罢扶着膝盖站起来。

“好。” 盛慕槐答应一声,连忙去搀爷爷。

那小贩见两人真的要走,说:“哎别介呀,您都看了那么久了怎么就走了?这样,我打个跳楼价,一折,一百元怎么样?”

两人没反应,还要走,小贩一拍大腿:“五十,最少五十了!我是看您二位有缘啊。”

“别走啊,三十总成了吧??” 见盛慕槐和盛春已经走出去十米,小贩拿着鼻烟壶追了上来。

盛慕槐感觉到爷爷脚步的迟滞,她用眼角瞟爷爷,只一眼就知道爷爷很想要这个鼻烟壶。

那就再狠压个价,盛慕槐停下说:“五块钱,不能再多了。”

“你这孩子再开玩笑呢。” 小贩见两人好歹是停下了,说:“就这料子也不止这个价啊,老爷子,您再给添个十块。我这真是跳楼价了,要不是今天一天没开张,哪里能这么便宜卖了呢?”

盛春还想走,盛慕槐拉住他说:“爷爷,您等等我。”

她从自己的小钱包里掏出一张大团结,走到小贩面前:“就这么多了,您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另找主顾,说不定还能卖出一千元。”

这是她这两年在凤山唱戏攒得零用钱,爷爷原本替她收着,在她来首都前全还给了她。

“槐槐,你这是干什么?这钱你要留着以后用的!”爷爷赶上来,把她的手按住。

“嘿,这个爷爷您也别忒封建了,孩子有钱就让她自己决定买什么呗。” 小贩一把从盛慕槐手里抽出那十元,把鼻烟壶往她怀里一塞,麻溜地跑回了自己的摊位,坐下后还朝他们喊:“本摊商品一经出售,是概不退回呐!”

盛慕槐将白玛瑙小壶放在阳光下,瓶身半透明,美人身上折射出异样而炫丽的光。

“多好看呀。” 盛慕槐把鼻烟壶递给爷爷。

“爷爷,过两个月就是您生日了,我肯定回不去,这就当我送您的生日礼物吧。”

盛春犹豫了两秒,终于还是接过那个鼻烟壶,将它收在手心。

但是他立刻从口袋里取出十元塞给盛慕槐:“你一个小孩儿,还给我送什么礼?只要你好好学戏,好好长大,那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盛慕槐开始时不肯收,但爷爷说什么也要把十块钱给她,她一贯不会拒绝爷爷,最后也只好从了。

***

第二天一早,盛春和盛慕槐打包好行李,退了房,扛着大包小包到首都戏校去看成绩。

果然,盛慕槐和柳青青都被录取了,两人甚至还被分到了一间宿舍。

“爷爷,您是到外面等我还是怎么样?” 盛慕槐问。

今天爷爷特意带了一顶帽子,帽檐一压能遮住上半张脸。他说:“你那么多行李,自己怎么搬到宿舍?我和你一起去,还能帮你收拾收拾。”

盛慕槐一想,到宿舍不经过教学楼,应该遇不上爷爷认识的人,也就点点头。

宿舍楼在首都戏校的老区,都是五六十年代的老建筑,有些还是当时的教学楼改建的,条件不是很好。

盛慕槐领着爷爷找到了自己的宿舍,一打开门,柳青青已经在里面了。

“槐槐,你来啦。” 柳青青惊喜地说。

“你怎么这次自己找到路了?” 盛慕槐笑着问。

“我跟着大家一起走过来的。” 柳青青笑着摸摸乱糟糟的头发:“不然肯定又瞎转悠好久。”

她很有礼貌地和盛春打了招呼,又上前去接盛慕槐的行李,三人一起很快就把床给铺好了。

他们坐在床沿聊了几句天后,盛慕槐说:“我和爷爷要去看原来戏班的朋友,她前两年考上了首都戏校,不过是青衣组的。”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串门吧,还能多认识点同学。” 柳青青说。

行呀,盛慕槐于是拉着柳青青一起去找周青蓉了。因为首都戏校规定,凡是住宿的学生每两周只能出校门一天,而昨天又有那么多事,两人直到现在都没能见上面。

按照周青蓉说的宿舍号找到了她的寝室,两边离得不算远。

盛慕槐轻轻叩门,一个穿着掐腰素色碎花裙的高个子女生把门打开了。

“你们找谁?” 她打量了三人一眼,看到盛春脸上那条疤的时候退后了一步,然后朝屋里喊:“周青蓉,你老家的亲戚来找你了!”

周青蓉蹬蹬瞪的跑到门口,小心翼翼地看了那个高个子女生一眼:“俞雁,她们可以进来吗?”

“不行。”俞雁面无表情地说。

“哦,那我出去。” 周青蓉立刻回答。她等俞雁侧身让开路,才从宿舍里走出来,这时候俞雁一只手伸出来,递过来一个热水瓶:“回来的时候把热水打上。”

“哦,好的。”周青蓉刚接过瓶子,宿舍的门就被关了。

盛慕槐皱起眉,这什么人啊,也太没礼貌了吧?

周青蓉看出来盛慕槐的不开心,小心地说:“槐槐,她是高我们一年级的学姐。人是傲了一点,但有时候也挺大方,经常给宿舍里的同学分吃的用的。” 虽然是像赏狗一样赏给她。

周青蓉垂下眼睛,又揽住盛慕槐的肩膀:“槐槐,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们。”

盛慕槐抱住她说:“你比上次回凤山的时候长高了很多呀。”

周青蓉比她稍大,已经满十五岁,可能是到首都后营养跟上了,她身高蹿到了一米六三,是亭亭的少女模样了。

周青蓉说:“爷爷,我陪你们在学校里逛逛吧,您好不容易来一趟首都,我也没能陪你们出去转转。”

“不用逛了,我腿正好有点不舒服。” 盛春指着不远处的花坛沿子说:“咱们就在那坐坐说会话,一会儿我就去火车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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