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 2)
孟醒于烤鱼上确实较萧同悲稍有天分,在萧同悲连着钻研三日也分寸未进的厨艺的衬托下,勉强能把鱼弄熟的孟醒就显得格外天赋异禀。沈重暄这才松了口气,确定不是自己教得太差误人子弟,萧同悲却丝毫没有拖后腿的自觉,依然认真专注地观察沈重暄动作,钻研把鱼烤熟的玄妙之处。
孟醒学完烤鱼,索性也蹲在一旁看沈重暄烤鱼,沈重暄侧脸时恰巧与他对上一眼,忽地笑出声来,抬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替孟醒拂过一绺湿淋淋的鬓发:“师父去休息吧。”
孟醒瞟了眼同样灰头土脸大汗淋漓的萧同悲,难得没介意自己一身的脏乱:“同悲兄自己琢磨嘛。暄宝教点别的?”
“你想学什么?”沈重暄惊奇地看他一眼,孟醒果然邀功一般抬起下巴,得色不掩:“学煮面。”
“?”沈重暄愣怔片刻,又见孟醒抬手赏他脑门一下,笑说:“你生辰快到了。”
萧同悲微微侧脸,似是疑惑:“元元生辰?”
封琳从一旁探来个头,故作委屈:“当年我十四岁生辰,可没见你特意学煮面。可真是不闻长门怨啊。”
“呸,去你的。”孟醒搡他一把,又兀自托腮,偏着头弯眼冲沈重暄笑,“沈小公子肯教不肯教啊?”
孟醒性格如此,素日笑得疏离,如冷月湛湛,其辉凌凌,但若真心实意地笑时又常有轻云出岫之感,沈重暄最赖不住他这副模样,被他看得面红耳赤,慌乱地一摆手:“教、教。”
孟醒一击得逞,立刻朝萧同悲故作歉然地一笑,眸中挑衅之意却分毫不掩,萧同悲不懂他眼神,只能一言难尽地睨他一眼,任凭孟醒拉着沈重暄蹦去另一边灶台,沈重暄被他这番举动逼得发笑,却只能回头问封琳:“封前辈,这里有煮面的原料吗?”
封琳默然片刻,指了指腰间的长离剑:“能切葱花。”
沈重暄:“......”
随后他真诚发问:“那葱呢?”
沈重暄从不曾想孟醒会记得他生辰——前几年都是家里来信问他是否回家过生辰,他和孟醒才会恍然,再马不停蹄地奔回阳川去。
但尽管年年如此,孟醒依然从未记得过他生辰,更带得他偶尔也会记不清晰。
直到今年变乱,孟醒倒破天荒地开了窍,从一味地要钱发展成为委婉地要钱,沈重暄想了想,拉过自家师父小声问曰:“你又想要多少?”
孟醒:“???”
“梧桐镇也没有我家分署,得去邻县看看了,师父急用吗?”沈重暄打衣服里摸出一只荷包,清点了里边的碎银,一股脑地全塞给孟醒,“这里有三两银子......”
孟醒从善如流地把荷包往怀里一揣,愤愤不平地回绝:“为师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沈重暄:“......”是啊。
“嘁。”孟醒当然不理他这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自顾自地说得高兴,“你生辰是大后天,对不对?为师哪能记错...诶,前几年可得赖你爹飞鸽催命,绝不是为师不肯给你过生辰。”
沈重暄听得发愣,忍俊不禁:“是,师父一直疼我得很。”
孟醒听惯了他的反驳挑刺儿,难得见到沈重暄服软,一时竟有些心虚,忙欲盖弥彰地轻咳两声,斜乜他一眼,振振有词地接着问:“所以以后你听谁的呀?”
“?”
“笨。”孟醒恨铁不成钢,少见地在白日里清醒着也露出几分着急的神态,屈指狠命地敲着沈重暄脑袋,咄咄逼人道,“谁是你师父?萧同悲还是我?”
沈重暄没想到他会念着这点破事,更觉好笑,一边伸手抓他,一边偏头去躲:“你活一天我就听一天。”
“嗤,谁稀罕?只怕你还活不过我。”孟醒身法岂是沈重暄能相比的,单手舞得飞快,掠影如风,偏让他捉不住,沈重暄只好顺着他:“活不过、活不过。”
孟醒才扬起的笑霎时垮下,谪仙一般的面容皱起一抹显而易见的不悦:“为师养你可是要你给养老送终的,活不过还养你做什么?”
沈重暄的生辰既被孟醒广而告之,彼时在场的也都不好再回避,圆滑如封琳一早便亲自带着人去镇上采买,萧同悲犹豫再三,还是踌躇着摆出自制的粗陋小烤架,表明自己愿意亲手烤一条鱼庆祝沈重暄十四岁的诚心。
孟醒冷笑评之:“谋财害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