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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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证据说你姐姐是他杀?”苏源邑寸步不放,盯着他的眼睛道:“现场的目击证人都说是她自己跳下来的,法医的鉴定结果也显示没有他杀痕迹,就凭你一句话?”

他的话有力又有据,虽然语气平和,连起来却成了一把机/关枪,突突的扫/射着男孩脆弱的神经。

云念海魔怔一般,疯狂摇着头说:“不是的,我姐她不会自杀的,请你们相信我。”

他觉得,警方拖着迟迟不判刑,就是为了给凶手争取时间,最后以自杀的理由搪塞家属,让行凶者逍遥法外。他一心为了找出真相,才会潜入这虎狼之地,成为别人挑挑拣拣的“货物”。他们从小地方挣扎到大城市,犹如海中的扁舟,一个小小的风浪就能把他们掀翻。

没钱没势,谁又能帮他?

自古穷斗不过富,但云念海偏偏不信这个命。哪怕堵上自己的将来,他也要求得一个真相。

苏源邑好歹比他虚长了两个手的年纪,沉稳的说道:“孩子,我知道真相往往不能让受害人家属所接受。但有些事情,不是光靠感情就能下定义的。”他定定的说:“万事都得讲究一个证据。”

没有证据,说什么也是白搭。

云念海咽了咽口水,问道:“那你们找到了吗?”

“正在找。”

云念海既然能冒着这么大危险潜入60层,想必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苏源邑不敢告诉他,你的姐姐还牵涉了另一起杀人案,事情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最终没忍住,叹息了一声,才说:“唐郁的案子自有警方去查,你一个小孩不该来这种地方。”

光他看到的就有聚众吸/毒、情/色交易,冰山一角只露端倪,就足够让人惊心动魄的了。一个大学生混迹在这种地方,简直是不像话。

云念海撇开头,似是不屑他的忠告。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处在叛逆期将过不过的时间段。好容易熬过了高中的桀骜,迎来了大学的放纵,以为自己就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往往做出的决定是冲着头脑发热的中二,不顾前面的深渊有什么在等待自己,就纵身一跃。

苏源邑靠近他一步,吓唬他:“如果我今天是个嫖/客,你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以身犯险,有没有考虑过你的父母?”

云念海被他教训的往后退了退,底气不是很足的说:“不会,今天纯属是个意外。”他来了有半个月了,从来没被选中过,只有今天这一次,还遇上个警察。

“不管是不是意外,你都必须尽快离开这。否则,我就去告诉你的老师,大一计算机系的是吧?”苏源邑恶狠狠的说,好像下一刻就要冲到学校去揭发他。

云念海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查到了,立马急了,“别,警察大哥,我找到证据就走。求你别告诉学校......”

坐观星月台的翁达晞:“苏老师好手段。”

苏源邑对着空气说了句:“不听话的孩子,都欠收拾。对吗,宝宝?”最后一句说的暧昧又轻柔。

翁达晞:“.......”我什么都没听到。

无端又吃了个瓜的李湛,眼观鼻鼻观心,看他俩隔着设备还能打情骂俏,一对狗男男。

云念海以为在说他,呆呆的“啊”了声。

苏源邑没管他,只道:“带我去六个六。

六个六是整个60层最豪华的包厢,里面涵盖影音厅、健身房、ktv、桑拿房等六大娱乐版块,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特殊服务”。能定这个包厢的客人,身价都是非富即贵的。

金漆的雕花门,明朝的哥窑瓷具,古典的高山流水,还有名贵的大红袍氤氲的泛着茶香。无一处不透着精致、典雅、高贵,身处这名贵的禅宗之地,让人的心都跟着静了下来。

茶室里对桌而坐两个男人,均是静默不语。穿着旗袍,玲珑别致的服务员给客人蓄满茶后,悄悄退了下去。

赵毅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个信封,双手托交给了对面的男人,说:“上次差点坏事,多亏了张老。这是上面领导让我带给他的,一点小心意。”

对面的男人稳坐不动,镜片后的眼神像条毒蛇,轻轻剐着张毅。

赵毅继续维持着托交的姿势没收回,后背已经起了薄薄一层汗渍。

良久,男人伸出两指,灵巧的夹走了白色信封,悠悠开口道:“张老也有话托我带给你,让你们近期赶紧挪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刑侦队的人虽然撤走,但案子还没了结,大家都不可掉以轻心。”

“是,是。多谢提醒,我们一定小心。”

“幸亏上次发现及时,把监控记录都删了干净。否则,李队长一人要拿走两个功勋了。”

赵毅心有余悸道:“那个跳楼的女子不足为惧,死就死了,但那个女明星.....”

“怕什么,死人怎么能开口说话。”

“可她,好歹是公众人物。”

赵毅给男人的杯中又蓄满茶,男人转了个话题:“听说,来了位颇有能力的心理学专家,就是负责本次案子的。”他低低笑了声,语气中染上嘲讽之意,“我看也不过如此,乳臭未干的小毛贼,能成多大事,不过是上面派来装装样子的罢了。”

“翁达晞?”赵毅试探道。

“嗯...”男人拖长了音,说:“翁格的养子,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一个养子比亲生儿子还精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呢。”

赵毅盯着茶杯中的清汤没接话,茶室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翁氏近年来在华城独占鳌头,势力不可小觑。翁旭牵扯进命案中,也没能给他们伤到根本。想来,翁格后面是有靠山。”

男人撵着指尖的茶叶沫,淡淡说道:“你们能查出他后面的势力是谁吗?”

赵毅飞快的瞟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尚未查到,只听闻翁家的养子跟苏家走的很近,会不会是,苏家?”

“哪个苏家?”

“苏奕制药。”

雕花门后,一个以假乱真的针孔摄像头被当成了花朵装饰静静黏附其上,两人的交谈一字不漏的全传进了设备中,戴着眼镜的男人也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十分钟之前,云念海带着苏源邑混进了六个六。

苏源邑喝水不忘挑水人,恩将仇报的一脚把挑水人踹回了刚才的包厢里,让他不准再出来。

苏主任大摇大摆的逛了一圈才找到狐狸,然后花重金收买了其中一个泡茶女,让她把针孔摄像头放在门后,安排好这一切,他回了自己的包厢,静静等待传唤。

李湛已经认出了那个男人是谁,他万万没想到市局的内鬼竟然会是“张副局长”。还有他们话里的内容,短短几句交谈,把华城一池春水搅的波涛骇浪。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对面的翁达晞,因为不用看也知道,那张脸肯定臭的不能再臭了。

结果,对面的人只轻轻笑了声,说了句——

“有趣。”

受刺激了?

李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出于同胞爱的关心道:“翁教授,你还好吧?”

翁达晞竖起一指,示意他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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