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茶(1 / 2)
第二日,晟王依照许季亭的所说,进宫去见夏祯,夏祯得知有人在他之前盯上了寭郡王府,自然十分生气。当然,夏祯也对派人盯着晟王一事向晟王道了歉。等晟王出宫之后,夏祯立刻召来即墨允,让他派人在暗中保护夏翊清,如果有人意图对夏翊清不利,立刻擒拿审问。
同时,顺天府尹回报,太常寺起火乃是人为,纵火之人已落网,纵火人就住在太常寺旁的中和坊内街,此人因屡次落第转而经商,后经商失败散尽家财,日日看着太常寺官员往来,心生怨怼,从而做出纵火之事。另外起火之时在此人家中还找到一个被捆住的人,后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因此这人不仅意图火烧官府,还背上了人命,不久就被处决了。这纵火人是在意图潜逃出城的时候被顺天府抓获的,那人被抓之后主动承认了所有罪行。而被他捆的那老人,不过是在路上一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弄脏了他衣衫的路人而已。然而实际上,被抓的是赤霄院中人,而被处决的却是那日准备跟安成接头的人。
因为当日烧掉的都是些没用的废纸,所以夏祯并未处罚太常寺众人,太常寺失火一案就此尘埃落定。
很快便到了许琛和夏翊清约定的日子。
三品居门口。
许琛目力很好,一眼便看到了四处张望的夏翊清,他朝着夏翊清的方向招了招手:“和光!这里!”
因为是在宫外,自然不好直接喊封号,于是许琛便以字相称。
夏翊清也看见了许琛,立刻快步走向许琛。许琛今日一袭青色暗纹长衫,看起来干净素雅,而夏翊清则是一身玄色长衫,也是十分低调。
许琛等夏翊清走近之后问道:“你今天怎么独自一人?没叫人陪着吗?”
夏翊清:“安成毕竟是宫人,不方便带出来,不过你放心,我很安全。”
许琛笑了笑,说:“走吧,进去说话。”
此时三品居的老板正好在大堂,见到许琛进来,立刻迎上前:“给平宁伯请安,今天您是……?”
许琛:“文礼不必客气,我只是带个朋友来喝茶,随便开个房间就行,低调一些。”
卢瑄会意,低声说:“平宁伯的朋友必定是贵客,还是品茗居吧,那里稳妥些。我带二位上去。”
许琛:“多谢。”
许琛和夏翊清二人被卢瑄带入品茗居落座,卢瑄恭敬地问:“今日二位需要些什么?”
许琛道:“文礼,我这位朋友爱喝日铸雪芽,你这里可有?”
“自然有,二位稍等。”卢瑄说完后便转身出去了。
等卢瑄离开之后许琛说道:“这里是我的一个朋友介绍我来的,你觉得如何?”
夏翊清环顾四周:“这房间布置得十分素雅,很是别致。楼下都是纱幔,既能保证隐私,又不影响采光,设计得十分巧妙,看得出这里的老板很用心了。而楼上则是房间,每间房之间的分隔都很大,想来也是为了私密了?”
许琛点点头:“殿下果然不一般!”
“好了,都在外面了,就不要叫殿下了。”夏翊清说。
许琛:“你不用担心,这房间隔音的,外面没有人会偷听。”
“那我也不想让你叫我殿下。”夏翊清正说着,屋内的铃铛响了。
夏翊清抬头看向铃铛,随后三声敲门声之后,房门被推开,是刚才一直接待他们的卢老板。卢瑄安静地奉上茶,而后站在一旁。
许琛:“文礼,今日就是借你这里和朋友说说话,没有别的事,你去忙你的吧。”
“是,小人告退了。”卢瑄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许琛:“来吧,来尝尝这里的日铸雪芽和你常喝的一不一样!”
夏翊清坐下仔细品味,“这茶……?完全不逊于宫中的!”
许琛笑了笑:“怎么样,没有让你失望吧?!”
“果然出了宫才是更广阔的天地啊!”夏翊清感叹道。
许琛:“你可知这房间要多少钱?”
“多少?”夏翊清放下茶杯问道。
许琛将右手五指分开,举到夏翊清面前。
“五十两?”
许琛笑了笑:“若是五十两我就不问你了,是五百两。”
夏翊清咋舌:“这么贵?那这茶岂不是更贵?”
许琛:“非也!茶的价钱与市价一样,贵就贵在这个房间,要知道这可是个完全私密无人打扰的房间。世人都说赤霄院的眼线钉子到处都是,甚至在自己的府邸之中都不敢随意说话,而在这里,没有人能听得到,所以才值钱。”
夏翊清:“那也太贵了!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请我在这里喝茶?”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跟这里的老板认识,自然不用花钱了。”许琛笑着说。
夏翊清:“你竟然还有这样的门路,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许琛:“现在在这里,有些话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了。”
夏翊清有些发愣,随后淡淡地说道:“现在有了这样的环境,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许琛:“那我先问问你吧,你的轻功是不是那位大人教的?”
“是。”夏翊清点头:“那年上元节之后,大人就开始教我轻功。我体质不适宜习武,所以大人只教了我轻功。”
许琛:“难怪你要瞒着所有人了,那位大人是今上的人,向来只听今上吩咐,若是有旁人知道那位大人和你的关系,你们都危险。”
夏翊清:“所以我一直很小心。”
“多小心是应该的。”许琛又问道:“对了,那安成你打算怎么办?我看你还在让他贴身伺候。”
夏翊清仔细想了想,这事并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于是便将那日如何请即墨允帮忙,即墨允又是如何设计救出张培,以及后面和安成还有张培的对话都一一详细地讲给了许琛听。
许琛听完感慨道:“既然如此,安成应该不会再做错事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些。”
“我知道。”夏翊清说:“知白,你还记得之前在书房的时候我问过你的话吗?我现在更觉得自己就像提线木偶,身边的人都满是秘密和算计,我就被玩弄在他们股掌之中。父皇明知道大哥是冤枉的,但依旧废了他。宏王心思深沉设了这么大一个局,若非大人查到了后面的事情,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宏王会害大哥。”
许琛:“我明白。你且看那天在晟王府,晟王和大人之间有秘密,我义母和晟王之间也有秘密。若非那晚我在晟王府,我便是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和那位大人的关系。”
夏翊清:“知白,不知那天你看出来了没有,晟王、姑母,包括大人,对我父皇的态度都很微妙。”
许琛点了点头:“是,之前还好,又或许我当时还小。但我觉得自从那年上元节之后,我义母对今上的态度也有所转变,后来仁璟和仁珩出生之后更是,我先前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可后来发觉并非如此。”
许琛知道,其实不止他们,还有父亲和小叔。当年皇上对言清做的那些事不说恩将仇报,也算是兔死狗烹令人心寒了。父亲当年看着自己的弟弟被皇上折磨囚禁,怎么可能不心疼不怨恨。小叔当年中的毒至今还在体内,他每每提及今上都是直呼其名,想来当年也是恨到了极致。
许琛意识到夏翊清的身份,又连忙补了一句:“可那毕竟是你父皇。”
夏翊清:“父皇吗?你觉得我会在意?他根本就恨不得我不存在吧。你看宫中哪一个皇子是到了九岁才刚刚有了名字?你见过哪一个有了皇子的娘娘九年没有得到晋升?我不仅自己不得宠,还连累了庄妃娘娘。”
“殿下……”
夏翊清摆摆手:“那年上元节你我都知道那刺客是冲我而来的,可你不知道的是,那天大哥二哥身边明卫暗卫数十人,三姐身边有武功极高的墨竹贴身陪护,我身边只有安成和四个侍卫。”
“怎么会?”许琛有些惊讶。
“我生母出身西楚,不知是何原因,西楚对我生母一直充满敌意,我作为她的儿子,自然也被西楚视为眼中钉。”夏翊清语气平静地说出当年的事:“你也知道那年上元节有西楚的人混在其中,我父皇只在我身边放了四个侍卫,不就是等着那些人出手杀我吗?”
许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夏翊清摇头:“当年先皇共有六位成年皇子,如今父皇在世的兄弟只剩下了从来没有参与过朝堂之事的晟王一人,你再看我大哥如今的下场,你再想想这些年姑母的举步维艰,这些难道都是旁人所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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