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颗（2 / 2）

泪水从牧瑢的眼角滑落，她又哭又笑，“傻妹妹，你不是恶人，我才是恶人。”

小产的事，牧瑢没有告知家里任何人，除了平时家里的帮佣，就是苏昭往医院跑得最多。

从苏昭说了那番话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南宫少，苏昭心里闷闷不乐，但知道这事事关他人的一声，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没有人能代替他们做出选择。

第三个早晨，苏昭如前几天一样提了自己做的白粥小菜来医院探望，就见牧瑢的身边多了个男人。

不是南宫少又是谁，他的脸色不大好，但还是像之前那样对牧瑢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看着里面两人和谐的画面，苏昭没有进去打扰，把饭盒放在了门口后，就悄悄地离开了。

后来，苏昭才知道，原来离开的那几天，南宫少做了个小手术，从此以后，他们的二人世界会一直存在，直至死亡到来的那一天。

这几日，苏昭没去公司，但因为家里医院两头跑休息得并不好，再次来到公司的时候，躺在办公室内的休息室里睡了一上午。

迷迷糊糊间接到了周荔说要过来的电话，她糊里糊涂的又睡了一大觉。

醒过来的时候，出了休息室，就看到周荔正依靠在她的办公桌前，正在把文件一张一张送进碎纸机了，模样专注又认真。

只要想到他，看到他，苏昭就会忍不住的笑意满满，休息了一上午之后她的身体恢复了许多，三两步就窜到了他的身边，从后面突袭抱住了他。

周荔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或者惊喜，他只是无比专注的把纸送进去。

苏昭诧异的往纸上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这几页纸里的内容不应该被周荔看到，当即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

时间一点一滴流失着，她的两只手臂仍旧紧紧的环顾着周荔，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身上已经冷汗涔涔，这样亲密的距离足以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体温，然而他们的距离又好像远隔天涯。

最后一页纸被送进碎纸机后，很快就化为了齑粉，周荔伸手关掉了碎纸机，回过头来轻轻抚摸着苏昭的头发，他的声音一如往日的饱含柔情，“睡醒啦？”

回应这句话的是一个大大的微笑，她心里有鬼，不敢跟他对视，脸贴在他的后背，“我饿了！”

周荔一如往昔，“好，我带你去吃大餐！”

说话间，他转过身抱了抱她，然后又松开替她整理着凌乱的衣裳，等到满意了，这才道：“走吧！”

“好！”

他一定是看到了文件里面的内容，那是大秘调查的他接近她的全部经过，甚至包括最开始他和卫某人之间的秘密往来。有图像有证据，根本无从抵赖，但是现在他没有抵赖，只是把东西全部送进了碎纸机里。

这是那时候她做的事，只是那会儿接到了牧瑢的电话，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就离开了。

现在他做了她最初决定要做的事，既然如此，她也不会再提起了。

周荔口中的大餐，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餐，仅仅是学校门口的一家麻辣烫。

彼时苏昭家里穷得根本吃不起，往往攒一个月的零花钱才能凑够一顿，坐在小小的店里，苏昭望着玻璃门窗上红色的“麻辣烫”三个字，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在外面徘徊咽口水的自己。

老板还是原来的人，只是脸上的皱纹多了许多条，当年还是秀发茂密的中年大叔，如今已经头顶已经鲜少有头发的存在。

麻辣烫还是原来的味道，一口能带来深深的满足，苏昭风卷残云吃完了一大份的时候，就看到周荔还是小口小口的吃着，一半都没吃完。

他的动作优雅，即便是这样的小店里，仍旧是高级餐厅的派头，每当这种时候，苏昭都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怯懦的小女孩，跟他有着千万里的距离。

他们中间有一条此生都难以逾越鸿沟。

周荔吃了三分之一就放下了筷子，见苏昭脸上的神情怪异，“你在想什么？”

苏昭摇头，不语。

周荔满是歉意地说：“抱歉现在才告诉你，明天我又要进组拍戏了，这次是集中封闭拍摄，三个月后回来。”

所以不是要分手，而是要暂别？

周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等我回来，再跟你来痛痛快快的吃一顿！”

苏昭重重的点头，也罢，那些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她曾跟他说过，不在意她来时是否另有所图，只在乎他现在是否仍爱意深重。

回来时，长长的路上，他们并肩走了许久许久。

直至夜空中布满了星辰，他们才回到了小区楼下。

两人像小孩子一般在秋千架上玩耍，周荔指着那颗最亮的星，“你看，那就是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苏昭晃着秋千，非常不解风情地说：“那是北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