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心愿与身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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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登基大典还有三四日,李承鄞命人将象征豐朝至高无上之象征的宝座换了个方向,由原来坐北朝南改成坐东朝西。

许多大臣纷纷劝谏,说这会影响百年豐朝的国运,只有原东宫太子府内的所有人缄默不语。

这些酸腐的文人哪里知道,新帝这是在遥望西州,他实在是太想念他日思夜想的西州九公主了。

“三日后就是朕的登基大典。朕宣布,立朕的太子妃,西州九公主为皇后,封号明德。”

李承鄞匆匆落座,口中念念有词,可是眼眸却迫不及待地越过众人头顶,眯起眼看向西边的方向,眼中闪烁着璀灿的光华。

那眼神,犹如与他的太子妃初见时那般熠熠夺目。

裴照将他热切的目光收进眼底,却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下。

他朝前拱手,说出的却是反对的建议,“臣以为不可。西州九公主野蛮任性,不足以母仪天下。”

“嗯……”

李承鄞一见满朝文武大臣竟然是裴照第一个出来反对他的旨意,不由站起来,直直盯着他,向上拉长的尾音表示极度不悦。

可裴照却无惧他的侵略的直视,依然不卑不亢,“臣提议,原太子侧妃赵良娣贤良淑德,端赖柔嘉,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臣等附议。”

“附议。”

以赵士玄为首的大臣纷纷下跪附和。

“好,裴照,你有种。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你这样公然诋毁太子妃,朕决不饶你。”

李承鄞气得气息急促。

“太子妃任性胡闹,眼中根本没有您,她藐视中原礼法约束,不安于室,如今回西州一年有余,却不与您通音讯,这是目中没有咱们豐朝,因此,不配当皇后。”

“就是.”

“是啊!”

现在,朝堂上对小枫的反对之声,在裴照的煽动之下,愈演愈烈。

李承鄞已经被气得将他们全部拉出去杖毙的心都有了。

“朕的皇后,朕就是中意她随心所浴的样子,由不得你们说三道四。”

李承鄞复又重重落座,他又看向西边的方向,迅速让自己冷静。

“裴照,你身为朕的心腹,不仅不体恤朕的心情,甚至还增添烦忧。朕看,上京也不需要你来添乱了。”

“皇上不立赵良娣为皇后,臣也心灰了。真是可惜了赵良娣对皇上的一片痴情。”

“既如此,朕也就不勉强你留在上京了。念你是当今附马,准你自选栖身之地。”

“臣愿前往西境安西护府任职。”

“朕准了,即刻起程,朕不想再见你。”

“臣谢皇上恩准。”

裴照叩谢完毕,起身向殿外走去。

……

子夜,太极殿笼罩在月的清晖之中。与外面的清明相比,殿内则是一片漆黑。

坐东面西的龙座上,李承鄞倚在镏金宝座中,一直保持朝西遥望着的坐姿。

小枫那张易怒易嗔的小脸似乎就在眼前……这时,一声轻轻的咳嗽打断了李承鄞的怀想。

他神色未变,也不看向来人,开门见山地问,“说吧,白日里不惜与我唱、红脸,发生了什么?”

“臣正是来辞行的。今早接到消息,西州王受人毒手,薨了。太子妃伤心得厉害。”

“曲天泽没了!小枫……我这就去西州。你留在上京。”

“三日后您的登基大典,玩笑不得。”

就知道一旦事情与太子妃有关,太子殿下就总是会无法冷静。

所以,他很有预见性地将李承鄞拦住。

“废话。小枫西州出事了,她伤心难过便如同拿刀在剜我的心刻我的骨。我如何能安心地登基做皇帝?阿照,让我走,我要去见她。”

李承鄞一直要将挡住他的裴照推开,却见他悍然不动。

他突然气息深重,指着自己的心,“阿照,我不想当皇帝了。我这里很疼很酸很胀,我想她想得快疯了。如今我再也不怕谁会对她下手了,阿照,我求你,我真的不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了……阿照……我很孤独,很寂寞,我实在不想这样孤伶伶地活着了!”

裴照从未见过这样低声下气的李承鄞,他甚至瞥见他眼中隐隐透着晶莹的雾气。

心中大为动容,这个冷心绝情的豐朝一代新帝,爱着心上人的样子,竟然这样卑微。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统统告诉他,太子妃也很爱你,经常在夜里想你念你,偷偷哭泣……她甚至已经为你产下你们的儿子……

可是,裴照动容归动容,还是对李承鄞说,“目前,以太子妃的心性,西州王的死会让她很愧疚。她会想起几年前发生在丹蚩的事情,我怕……此时殿下去了,会引起她对往事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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