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镇遇险(1 / 2)
松山镇离沿河村其实只有三十公里,但陆安迪从来没去过那个地方。
汽车一路在大山之间穿穿插插,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又没睡好,阵阵摇晃让她有些晕。安以哲从后箱拿了一张毛毯给她,她说了声“谢谢”,卷着毛毯靠在车窗一边。
后座还算宽敞,但她只占了很小一点地方,中间空出许多位置。
坐得近,她怕他又觉得她在撩他。
路上安以哲不断地接电话,有钱有势的人要办起事来确实容易,效率高,进入松山镇的时候,安以哲已经锁定了要找的人。
“你出生在松山镇医院,我让人查了你的出生证明,你的出生证有点特别,接生人员一栏有两个签名,一个姓李,是当时的产科医生,一个姓王,是当时的护士长。李医生五年前已经病故,但那个姓王的护士长还活着。”安以哲说,“你应该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汽车在各种山路国道走了一昼夜,才真的到了松山镇。
他们休息了一下,在镇上逛了一圈。
费了一些周折,终于按手上的地址,在镇子边缘一个老旧的房子里找到了那位已经退休十余年的老护士长,幸好她一直住在这里。
“王阿姨,我女朋友是您二十多年亲手接生的,当时还脐带绕着脖子,幸亏您和医生技术高明,才顺利地生了下来,正好今天我们从外地回来路过松山镇,就专门来看看您。”
安以哲外形高大俊朗,脸上带着笑容的时候,其实是相当的迷人亲和,而且来的时候,司机还提着大盒小盒镇上采购的礼物——电视上又贵又耳熟能详的老年保健品。
陆安迪只好顶着“女朋友”的身份,走上前说:“阿姨,我叫陆安迪,是您亲手接生的。”
老人带起老花镜认真看了看她:“好漂亮的姑娘!”
安以哲拿出那张照片,说:“这是她妈妈,二十二年前,也就是特大山洪爆发的那一年,从大峡山逃到松山镇,就在你们医院生的孩子,您还记得吗?”
老人摸着照片,看了许久,“我想起来了,这个姑娘很漂亮,特别爱笑,会唱歌,很活泼……呃,还有一个跟她一起来的姑娘,就特别安静,整天不说一句话,她们……”她又来来回回地看陆安迪,仿佛想起了些事情,刚想说点什么,又突然止住了说话。
安以哲拿出镇上临时打印出来的出生证影印件,字迹还算清晰:“照片上的姑娘叫林迪,但我女朋友妈妈却是陆春梅,还有您和李医生的签名,这当中是有什么误会吗?”
老人看着签名,眼里出现了变化。
她慢慢摘了眼睛,对安以哲说:“年轻人,出生证都是母亲带着婴儿来开的,医生接生的小孩多,不能保证每个婴儿都认得很清楚,但母亲都认得自己的孩子,除非母亲搞错了,否则是不会有错的。”
她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安以哲握起陆安迪的手,只觉她的手心微微颤抖,就一直握着,看着这个老人:“阿姨,听说当年林迪是在孩子住院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河里,您肯定知道这件事吧?”
看到她一直不说话,他又微笑着说,“阿姨,不好意思,其实事情都这么久了,我们也不是追查什么,只是帮我未婚妻确认生母,了却她的心愿,你看,她们长得这么像,心里怎么说得过去。”
老人别过脸,再也不看陆安迪,推托说:“当年那么久的事,我也记不清了……再说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问她母亲陆——”她按着头想了一下这个名字,表示真的已经老眼昏花记忆不佳,“——春梅吗?”
“可惜她也已经去世了。”安以哲脸不改色地撒谎,但也知道接下去问不出什么,“阿姨,我留一个电话,万一您哪天想起来,就打电话给我吧,我回车里拿一张名片。”
他挽着陆安迪的手,亲自把她送进车里,又从后箱拿了个信封,折了回去。
回到屋子,老人看着那些保健品:“年轻人,我帮不上忙,这些……你都带回去吧。”
安以哲笑了笑,取出信封,放在桌上:“阿姨 ,好好想一想,下次我还会带礼物来。”
晚上就住在镇上的旅馆,要了三间房。
这么一个偏远山区小镇,条件当然不会太好,但安以哲那间房间,倒是有个小阳台。
他试了试长满绿苔水泥皮剥落得斑斑驳驳的围栏,倒还结实,点着烟,就靠了过去。
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外套一下就脏了,当然他不在乎。
“你是不是觉得很有压力?”他看着对面的陆安迪。
她自从来到松山镇后,就基本不说话。其实她也不用说话,结果大家都早猜得到。
“这一下,你也是我妹妹了。”安以哲脸上又露出讥诮。
陆安迪不接他的话,过了半晌,才轻轻说:“你妹妹她……安以彤,还可以醒来吗?”
安以哲吐了一个烟圈,语气居然很平静:“专家说有百分之五十机会,但不知会在哪一天,也许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陆安迪只觉一种无法言说的难过,命运这么曲折离奇,让人无所适从,她和洛伊,陆春梅和陆谦之,安世镇和林迪,本来和她没有关系却有了血缘关系的安以彤,甚至此刻站在面前的安以哲。
“我见过她三次,但没有说过话,她就像一个小公主,不应该承受那样无妄的灾害,我……很抱歉。”她轻声说,“希望她能够早日醒来,从此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虽然她没有错,但确实,很抱歉,命运对每一个人都如此抱歉。
“她确实是个小公主,至少没有为洛七挡过枪。”把陆春梅送去医院后,安以哲离开了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足够他再接收一次陆安迪的资料了,她确实很无辜,而且安以彤的治疗,洛伊也出了不少力,好几个顶级专家都是从瑞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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