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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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莹不知他心里所想,听到王咏说东厂很讲道理,心中稍定,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笑道:“多谢公公。”

她先前出了汗,又一直在扫地,灰头土脸的,这么一擦,倒是把额前的灰垢擦去了。

她忽觉有什么不对。

王咏目光死死钉在她眉心处,看在朱莹眼里,就像要从她脑门上活活拧下一块肉来。

她心里一个哆嗦,心说这太监怎么突然露出这么可怕的目光来,原主不会跟王太监也有仇吧?

正心乱如麻时,王咏突然开口道:“娘娘。”

朱莹紧张的等着下文。

却见他几次欲言又止,之前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甚至勉强挤出一丝笑来。

她等了许久,等到有内侍过来禀报,说公文已经查验完成,可以出去了。

王咏才终于叹了声,语气却陡然柔和下来,对她道:“娘娘,到了东厂……”

他没有说完,忽然拍马奔向前头去了。

王咏神色实在难看,再结合这句话,朱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绝对是那狗日的皇帝和柳贵妃想杀了原主,还要往原主身上泼污水,成全柳贵妃的受害者形象!

尼玛,她要狗带了!

一路胆战心惊的到了东厂,被内侍扶着下车的时候,朱莹腿软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想象中的,内侍们扭送她进入公堂,两边一群壮汉手持大棍喊“威武”,堂上大官怒拍惊堂木,喝问她认罪不认罪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王咏反令内侍们搀扶着她进了一间待客的厢房。

朱莹心中忐忑,不知这王咏是要耍什么花招。

不多时,内侍领着太医进来。

太医给她把脉时,朱莹忍不住问:“这进了东厂还得把个脉?”

是想怎么合理的毒死她么?

朱莹苦中作乐的想着。

太医在太医院当差多年了,朱宝林因何入狱的事他也略有耳闻,心知她怕是难逃这一劫了。

至于王厂臣为何把他叫过来给朱宝林看病,太医也想不明白。

害怕引火烧身,不该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多说,只专心把脉:“娘娘脉象有体弱之症,想来是长久未曾饱腹,加上劳累过度耗损精气,导致正气亏虚,暑热入体所致。”

先前因为太过忧心自己小命,朱莹都差点忘了自己中暑这一茬,眼下太医一说,那些被恐惧压下去的胸闷恶心感又窜上来了。

太医开了方子,很快就有人拿下去煎药。

等药煎好了端过来,内侍便道:“宝林娘娘喝药吧。”

朱莹哆嗦着端过碗,心道这真不是毒药么?她把药碗放到一旁的矮几上,咳嗽两声道:“药有些烫,我晚点再喝。”

朱莹寻思着一会儿支开这内侍,偷偷把药倒掉便是了。

门口突然传来内侍的声音:“厂臣公。”

瞧着王咏进屋,朱莹浑身的神经不自觉又绷紧了。

王咏瞧见放在矮几上的药,眉峰微蹙:“娘娘怎还未喝药?”

内侍恭敬答道:“娘娘说等药凉了喝。”

碗上方热气都没冒,可见这药本就不烫。

王咏在宫中当差多年,又掌管西厂,查办过无数案件,一看朱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怕什么。

他吩咐下去:“朱宝林乃宫妃,今后送到宝林跟前的吃食,一律先用银针试毒。”

马上就有内侍取了银针过来试毒。

朱莹心道这王咏还会读心术不成,被猜出想法,她有几分尴尬。

但药既然是没毒的,她还是很乐意喝下,毕竟谁愿意这样一直病怏怏的。

正是六月时节,朱莹衣衫轻薄。

她因为端碗喝药的姿势,宽大的袖口滑了下去,露出一截雪藕似的胳膊,只不过胳膊上有被拧出来的数片青紫痕迹。

王咏视线在朱莹胳膊上停留几秒,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所有神色:“娘娘在冷宫受苦了。”

朱莹端着药碗有些发窘,王咏这话,她还真不知该怎么接……

按理说王咏是皇帝的人,皇帝想弄死她,王咏自然不会对她客气。

但眼下王咏这又是让她住厢房又是找太医给她看病的,朱莹都开始怀疑王咏是不是皇后放在皇帝身边的人。

好在王咏并没有等她回话,有内侍给他附耳说了些什么,他那微翘的嘴角往下压了几分,只让内侍好生伺候朱莹,自己则匆匆离去。

太医开的药见效很快,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朱莹头不晕了胸也不闷了,只剩饿了许久的肚子还难受着。

本着死也得做个饱死鬼的心态,她正想不顾颜面找内侍要点吃的,却见门口有小内侍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一碗煮得很精细的肉粥。

内侍用银针试过毒后,才示意朱莹用饭。

饿久了不宜吃太过油腻的食物,小米肉粥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朱莹迟疑开口:“这……是王公公吩咐的?”

小内侍答道:“正是。”

一时间朱莹心情除了复杂还是复杂,王咏这断头饭也准备得太过贴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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