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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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十一年三月初九,关于百姓减税、官员考核的新政令发了下来,连同王咏那一直无法推行出京城的,关于女子的新策,也随之强行推了出去。

朝堂和百姓俱受震动,骂声渐起,还有官员跪在内外廷相连接的宫道上,大哭“牝鸡司晨”,要皇帝给个说法。

皇帝的说法还没有给下来,这些大臣便被苏太监去衙门时无意中撞见,问清缘由后,驳斥了一番。

可惜苏太监平日里很是谨慎,在陈太监、朱贤妃手下历练过几轮后,也没多大改善。

面对文人,他许多话都说不出口,故而两边谁都没能说服谁,最终不欢而散。

不久,这事叫朱贤妃知道了,他们便迅速被撤职,送出了京城。

自然还有人不信邪,用尽办法,托了内廷宦官去给皇帝递交密奏,弹劾朱贤妃与内臣相互勾结,染指朝廷,妄图乱政。

第二日,皇帝的意思便下达了。

这位大臣被送进东厂牢狱里。

不出两日,西厂便查了他个底朝天,几项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的小罪名扣在头上,认真管了起来,安排他个明明白白。

朝堂因此更加愤怨不已。

三月十二,西北边区传来急报,说是越安进犯。

这个消息,越发叫朝堂上现出沉郁的阴霾。

·

王咏来到思正宫时,杨固检正在看弹劾奏章。

见王咏进来,行礼,他挥挥手道:“起来吧。”

王咏的目光投在奏章上。

他离得并不远,尚能看得清楚,那是朝臣弹劾他的文字,这段时间,他已经从陈端苏纯那里听过不少了。

杨固检问:“你来,是想去西北边区退敌?”

王咏垂眸,说:“咏想去西北镇守。”

杨固检闻言,不由一怔。

御马监宦官平素监军打仗,有时候也会停在地方上,受钦差做一些事情。可这些都和镇守不同。

大齐初立国时,在山宜、洪永行省之间划分地方,定为国都,称作良都,皇陵也都设立在那里。

后来世宗驾崩,仁宗十一岁即位。

年幼的他目睹了妃嫔殉葬之惨状,酿成心病,几年后命人在崇奉、岭门二行省间划分地方,号为随都,建立行宫,专门安置在帝王死后,仍然存活的妃嫔,下旨废除人殉。

到宪宗朝时,宪宗皇帝为了方便打仗,迁都崇京,又在阳上、源中、太尚三个行省中设立十个重镇,专门用来防御越安。御马监也因此而开始显达。

随都行宫和良都皇陵处,都分设了宦官衙门。

除两处领头的司礼监太监号为守备外,其余人等不是养老,便是被贬谪过去的。

重镇处留下来长期防守外敌的领头宦官,号为镇守,俱由御马监中出,领当地军权,或是军政大权。

不过镇守太监并不常有,到了本朝时,还从未设过。如今听王咏如此回答,杨固检心中忽升起一种奇异的想法。

他确认道:“边报还未紧迫到如此地步,并不需镇守太监。”

王咏跪下,顿首道:“圣上,边防或许无需专门镇守之人,可您和太子殿下,还是需要的啊。”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

杨固检微微闭了眼,许久,轻声叹道:“是朕愧对于你。”

他对以后的事情,其实已经有了些其他想法,可无论哪个,都比不上王咏一句镇守。

杨固检轻轻敲着桌案,道:“请贤妃来商――”

“圣上,”王咏膝行上前,截断了他,“此事便不必与娘娘商量了。”

·

王咏在思正宫中议事时,朱莹正陪皇后,等在宝台宫中。

殿里没有燃着香料,血腥气从内室中弥漫开来。

内太医院女医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手头事情,顾昭容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传了出来。

朱莹面无表情地坐在皇后下首,抱着臂膀,冷冷地盯住内室妃色的帘幕。

常姝雁担忧地看着她,道:“我听圣上说过,顾氏正在得用时,顾昭容还得留下,你可别做出什么傻事来。”

“皇后娘娘放心,妾身眼下不会杀她。”朱莹冷笑一声。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顾氏虽得用,倒也并非无人可替。”

常姝雁摇摇头,招来女医问道:“顾昭容身子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昭容娘娘腹中是双胎,怀相也不太好,因而有些难产。”女医回道。

皇后点头。

女医又说:“皇后娘娘,这……您要不要通报圣上?”

妃嫔生产,自来是要报给皇帝的。

常姝雁目光一暗,淡淡道:“顾昭容难产,也不知要花多长时间才生得出来,圣上事忙得很,待见着了皇嗣,再报给思正宫也不迟。”

这不合宫规。

女医怔了一下,不敢揣测其中秘辛,忙应承了皇后,退下去了。

许是疼得太狠,顾昭容的呻/吟渐渐微弱,又有宫人递上补充体力的粥汤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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