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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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星云派禁地的这座牢底往上看, 只能看到一座又一座的石桥, 层层叠叠看不到最高处是什么样的, 脚下只有密集的阵法符文,还有因太过古老而裂开的石缝中的枯草。

符文每时每刻都散发出神秘又压抑的光, 在慢慢缓缓地转动着。

除此外, 唯一的光源就是来自脚下石台下的滚滚岩浆。

这个在岩浆中屹立不倒的石台就是牢, 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反正刚好可以困住一个人。

叶青幽站在石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听着下面“咕嘟咕嘟”的岩浆声,负手走到石台边缘冷冷一笑:“沈掌门知道吗,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算, 再过个几年这座牢就会迎来它的第一个犯人。”

不知是不是叶青幽的错觉, 他觉得沈玄英的呼吸好像乱了一拍:“是吗?”

叶青幽回头看看他的神情,眯眼瞧了好久才笑道:“是呀。”

他顺着石台边缘走,仿佛是在沿路看风景:“那个人在这里被关了五十年, 最开始的十年他每日都在发出恐怖的呜咽声, 这个呜咽声不是在哭,而是在嘶吼在呐喊, 希望有人能听到来救他。”

“可是。”叶青幽盯着石台两边的铁链笑了笑, “可是喊了十年, 也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一眼。在他没有被关之前的那些朋友, 一个也没来, 哈, 不过也对没来就没来吧,本来呀这里也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

“所以后来这人不喊了,因为就算喊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毕竟掌门看看,这地方可是个好地方,看不到天也看不到地,所以再多的祈愿和嘶吼天地又怎能听到呢。”

“然后这人觉悟了,认清了现实从一开始的无法接受,到默默承受。同时他也明白了,这天底下没有一个值得依靠的人。人呐生的时候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死后也只会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棺材里,任他生前再如何风光无限,朋友无数妻妾成群,可是死时谁又能和他一同走?因此,靠别人,等别人,不如靠自己等自己。什么世间情意到头来终究一场空,唯有实力才能让人屹立不倒。”

末了,他唇角微翘,回眸看了沈玄英一眼:“这就是我对世间万物的评价,掌门觉得怎样?”

沈玄英毕竟是喝醉了,偶尔回一两句正常的没什么问题,但他的思绪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围着叶青幽转,叶青幽问什么他就能答什么。因此在看到他压根就没在听自己说话,而是在到处乱看时,叶青幽便收回了目光。

他想,真是的。我跟一个醉酒的人谈什么大道理?

但不得不说,在看到沈玄英没听自己说话,甚至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时,叶青幽心中……有点气。有一瞬间甚至很无理取闹地想,这小羊怎么能在我说话时不看我呢?

不看就算了,他甚至敢不听!!

这个很无理怪异的想法刚刚冒出,就被他按了下去——我这是……?奇怪,为什么一定要他听呢,他又不是谁。

收起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叶青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当真是以前在这被关狠了,所以我一到这里就忍不住找人说话了吗?不过也对……当年我被关在这里,可没人像现在一样陪着我。

如此一想,叶青幽顿时觉得豁然开朗,看沈玄英也顺眼了些:“我在这打坐一阵,你就在此处呆着别乱动,要是疯疯癫癫跑出去被人看到了,丢脸的可不是我。”

沈玄英果然是个比叶青幽乖很多的好孩子,就算是醉了,叫他别干嘛他还是会乖乖听话。

这不,见叶青幽盘腿坐下,他也找了个地方非常乖巧地坐下。

见他不乱跑叶青幽也放心了,他盘腿静思一阵,感到一个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便开口道:“别看我。”

那视线的主人像是聋了般,依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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