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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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哥哥。”

刚刚还在闭目养神,让莫谨以为睡着的闫心,躺在病床上冷不丁发出声音。

他的嗓音比平时更哑,显出脆弱,脖子上也绑了一圈绷带,应该是因为过敏,影响到呼吸道之类的。闫心本身皮肤就奶白奶白的,莫谨都不用走近了看,就得以窥见他本来完好的皮肤上零碎散布着一些未完全褪去的红疹,像是浆纸上落下一滴滴殷红的墨滴,又被水轻轻稀释去。

盛煜伦听到这句话有些惊讶的样子,望向莫谨的眼神中探究的意味却更浓了。嘴里还喃喃地重复着“哥哥……”,闫心应该是听到了,眉头紧紧皱着,望向他的眼中写满了不认同的味道。

看他这样,莫谨倒排除了闫心是遭受对方威胁之类的可能,两人的关系可能比他以为的要更好些。

“我叫莫谨。”莫谨看了眼闫心,对方已经敛去了眼中的锋芒,望向他的目光又带了几分生动的委屈,“闫心麻烦你照顾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盛煜伦。”盛煜伦微微眯着眼笑,让莫谨想到了心怀不轨的狐狸,“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

莫谨走出病房就听到女人高声议论的声音,他皱了皱眉,把门快速带上了。关门的那一刻,他也认出了那个声音。

保姆讲话的声音总是特别大,在家的时候,由于母亲的优雅,莫谨的淡漠,和父亲长时间的不在家,奇异地竟从来没人对此提出过抗议。而此时走廊上的人大多都是亲属在病房内,在莫谨早已熟悉的音量下,一个个都面露不满,还有两个护士围在那一个平静,一个激动的女人身侧,不知所措地试图劝架。

那声音由于过于高亢而失了真,却因为音量过大听得很清楚,莫谨听到她说,是闫心自己表示想吃凤梨的糕点,说想让她做得没有那么重的凤梨味。

“他自己说的只吃一点点没事的啊!缠了我一个晚上!还让我做得细一点,我磨了好久调了好久的!我以为没有事的啊!”

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因为母亲在闫心回来的第一天就告诉他孩子的过敏体质,她没有职业操守没记住雇主的话却把责任推给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并且闫心乖巧自卑,几乎从来不提任何麻烦的要求,更加显得这个借口也太粗糙,太蹩脚了。

当争执的双方,有一方过于沉稳冷静,这场辩论的胜负便提前预见,而莫谨的母亲作为公司的高管,对于这种谈判向来得心应手,更显得那个中年女人丑恶又狼狈。

莫谨在稍远的地方静静地旁观,看那个女人哭,辩解闫心作为一个小三的儿子必定也满口谎言。直到这时,莫谨母亲维持的冷静突然碎裂。他看到那个素来优雅又温柔的母亲,在那一刻脸色变得比在场的任何一个病人都要惨白。

随即一击响亮清脆的耳光响彻回廊。

原本喧闹的走廊在那一声后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所有不满的、看热闹的人都被这样的发展看呆了。

也是这时候,莫谨听到一声近在咫尺的口哨声,身后的病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又关上,盛煜伦已经穿上他方才脱在一旁的风衣,啃着他削得惨不忍睹的雪梨,正饶有兴致地一同旁观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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