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灵(1 / 2)
远看明镜遗迹,只能从罅隙中窥到一片瀑布的白浪,站在最近才能看清对面,是一望无际的白沙!
“不是说明镜的东面是第一关吗?”岑雪枝回头道,“关隘在哪?这条河又流到哪去了?”
他只能看见对面的明镜脚下,仍是横竖交盖的明镜山,汹涌地瀑布在不远处被明镜一盖,再远就消失不见了。
“难道流到地下去了?”
水声太大,卫箴听不清岑雪枝的话,多走了几步,按着岑雪枝的右肩探头,看到对面的景色,也是吃了一惊。
岑雪枝左肩还扒着个腓腓,侧过脸想让卫箴松手,正赶上卫箴也侧过头要同他说话,两人脸贴脸,距离极近,都愣住了。
两人心跳骤然加速,害怕对方听见,赶紧将身子退回到了明镜西面。
这情形一时有些尴尬,卫箴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没有任何变化,仍然是险峻如屏的瀛洲孤峰。
“好像……没什么……怎么会?”
卫箴舌头打结。
他现在思路一团乱,脑子里都是岑雪枝刚才近在咫尺的脸——
肌肤雪白细腻,因为路过瀑布,整个人都带着水汽,睫毛和红唇上都沾着水珠,颈间也挂着水珠——
卫箴有点……兴奋了。
有一说一,普通直男看到这么美的脸,应该都把持不住吧?他安慰自己,应该不是弯了,只是性别认知障碍!
“呃……我们先过去吧,”岑雪枝倒没有被卫箴刚留下疤痕的脸迷住,但也很害羞,赶紧提议,“对面水汽不重,腓腓好像很喜欢。”
卫箴也挠头说道:“对,过去吧。”
两人绕到对面,岑雪枝先走,卫箴在他身后,轻轻推着他的后背。
岑雪枝莫名觉得后背被他碰过的地方有些灼热,但绕过明镜东面后,也回过身,将手递给卫箴,轻拽了他一把。
卫箴:他的手怎么这么小……
两人在尴尬的沉默中又走了一段路,卫箴才主动道:“我怀疑我们进了《山河社稷图》。”
岑雪枝吓了一跳:“啊?”
现在才说???
“你等一下,先不要慌。”卫箴冷静道,“因为明镜东面有沙洲,应该是七十年前、武神打破明镜之前才有的,破镜之后这边灌了水,按说都变成海了,但是我也不能完全确定,毕竟你看,水也是往下流的,没有消失,我们来时的路也没变,所以现在有三种可能:
“一:第一关还在沙洲后面。这种可能性不大,我们走一段路应该就能看出来是不是了。
“二:时空错乱,我们回到了七十年前……”
卫箴话还没说完,岑雪枝便打断了他:“怎么可能?你梦还没醒?时空怎么可能错乱?”
果然,这个卫箴还是有精神病吧。
岑雪枝有点失落:脸看起来挺聪明的,身材也很有男子气概,说话还有条理,好可惜。
“一切皆有可能。”
卫箴却更倾向于相信这种可能性:
毕竟他书都穿了,再穿一本同系列前传,很正常嘛!
“还有三:最差的一种可能性,”卫箴继续说道,“就是我们进了《社稷图》。不过你放心,这种可能也很好验证,只要我们在这里待一天就好了。”
岑雪枝:“一天?”
卫箴:又开始了,小复读机。
“《社稷图》毕竟只是一个幻境,它不是真正的时空,不能突破时间和空间,所以只能留下十二个时辰的记录,时间一到,一切都会重来。”卫箴尽职尽责地解释起设定,向岑雪枝伸手,“借你的剑用用。”
岑雪枝将腰间的君子剑递给他。
卫箴拔剑,在自己的左手手心里划了一道血痕。
“你!?”
真的是神经病!
卫箴把剑还给岑雪枝,道:“这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是虚构的,你、我、甚至这只肥猫也是——如果我们入了《社稷图》,那么我们的真身就已经被钉在了画卷上,现在能自由活动的只是灵魂,不会留下任何伤痕,所以十二时辰一过,等一切清零,《社稷图》重启,我的伤痕就会消失不见。”
岑雪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鸣金草,”卫箴又指了指自己的胃,“也可能会消失。”
岑雪枝和腓腓一起歪了歪头。
卫箴:卖什么萌啊!
“之前就告诉过你了,《社稷图》里的东西都是赝品,带不出去。”卫箴边走边说,觉得自己像个导游,带着一个老年团,团里还有熊孩子,“带真的东西进来,可能会撞见假的,两个同时存在,但一出图,假的就消失了。”
岑雪枝点了点头,不求甚解:“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图里的那只妖怪会杀人吗?”
“当然了!”卫箴气道,“所以我才让你吃鸣金草啊,快把飞光拿出来。”
岑雪枝愣了一会,才想起来“飞光”指的是什么:溪北送给他的砚台,里面还存放着一池融化的明镜。
“哦,是它啊!”
卫箴:“……”
“给你。”
岑雪枝走到一处没有水汽的地方,背靠着明镜,乖乖把砚台递给卫箴。
“你现在没了金灵根,只能以后再说了,现在只能先把武神的残魂叫出来,试试看能不能继承她的衣钵,先学点功夫防身。”
卫箴做了一个深呼吸,左手持砚,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同溪北之前的动作一样,敲了敲砚台上盘着的苍龙。
这次不再有水雾,岑雪枝看得真切,那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苍龙当真抬了抬头!
“它……”岑雪枝惊讶地指着砚台。
卫箴:“嘘——”
“你是何人?”
砚池中的水银骤然如点点弹珠般弹跳起来,在空中盘旋,还未现出形状,就发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的嗓音低且厚重,清晰有力,但却仿佛隔着一层铜铁制成的面具,带着回声。
卫箴用眼神示意岑雪枝赶紧说话。
“我、”岑雪枝勉强镇定道,“是岑争,字雪枝,白屋不周山人士。”
那女人道:“说慌!”
岑雪枝:“!?”
这两个字把卫箴也吓了一跳,与岑雪枝四目相对。
“她在问你!”岑雪枝率先反应过来,“你说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
卫箴正想让他再说一遍,忽然听到女声又问了一遍:“召唤我的人,到底是谁!”
这问题问完,岑雪枝还不回答,水银竟然有了点要挥发的架势。
卫箴只好开口:“我是卫箴,没有字,乌鲁木齐人……”
岑雪枝:“……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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