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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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关往南,是非深海。

非深海再向南,是不思凡。

从不思凡以南,则具是思凡海。

秋千架,武神陨落的地方,就在思凡海海边。

“你说,杀了武神的两个人,不能说?为什么?”

卫箴刚想追问,刘玉就立刻摆着双手,连连摇头。

“上仙,你们可别为难我这个糟老头子。”刘玉一脸警惕道,“你们想知道陈沾衣将军的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这两位,就算了吧……”

“不说就不说吧,”岑雪枝体贴地问,“那您帮我们讲讲,陈将军和这个楼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提起楼台,刘玉的情绪也低落了,把捣衣砧放在一边,双手握着膝盖。

“楼台也是落月楼出身的人。”

他开头第一句话,就让岑雪枝恍然想起来了。

“我知道了!”岑雪枝在卫箴耳边道,“楼台,就是生死门的那个地字号!”

卫箴记性不如岑雪枝,但经他提醒后也明白过来。

生死门一共有三个地字号,但一般提起地字号三个字时,只用来指其中的一个,就是那个身材如座小山似的男人。

岑雪枝和卫箴与这个地字号打过两个照面。

第一次是在销魂窟里落座后,地字号负责销魂窟里打开铜炉的调度,曾经拍手让人给窟内的铜炉点火,让文如讳开始介绍还魂丹。

第二次则是在无名砸了销魂窟之后。

在岑雪枝的设计下,卫箴与无名合力砸烂了销魂窟。

在楼里乱成一团的时候,楼台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楼塌后,楼台却忽然出现在楼外,一脚将无名踹倒在地,让她跪在“万紫千红窟”的匾额前,踩着她的脖子,问她索要还魂丹。

他当时的所作所为,给岑雪枝和卫箴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但昨天在关外,与楼台对峙时,楼台的面孔是有些虚化的,穿的黑衣上也没有生死门的火焰刺绣,所以岑、卫二人都没有将他认出来。

“楼台这个人,在为段三公子效力之前,还曾为魏家和另外一个妖修做过事,但每次的结局,都是以背叛自己的主子告终。”

刘玉说到这,露出了憎恶的表情。

“他每次背叛前一个主子时,便带走一切自己能带走的东西,所以造成的损失都很惨重。

“楼台第一个效力的主人是魏家家主。传言楼台的父亲是个赌徒,为还赌债,将他卖给了赌坊,差点被人剁了四肢,是魏家救了他,出钱把他赎了回去。

“据说那时他才十几岁,刚入魏家,瘦得只剩一把皮包骨,但却能力出众,所以被人称作铜声瘦骨。

“但魏家把他养成后来那副人高马大的样子,他却在魏家经历大难时消失不见了,没有出半点力。当时魏家家主心善,以为他只是一时怯懦,临阵脱逃,就将他扔去煅体了。”

大门派或世家惩罚一个人的手段有很多,其中最常用也最仁慈的一种,就是扔那些没有金或雷灵根的修士去煅体。

因为没有这两种灵根的话,煅体是很可能会死的,但若没死,就是得了大造化,还要反过来感谢下命令惩罚的人,从此以后便是体修了。

“他是什么灵根?”

卫箴很感兴趣。

“天灵根,属土。”刘玉感叹道,“魏家待他不薄,没有发现他是天灵根,就放他自由了。但是直到他被陈将军杀死后,事件才真相大白。原来当初魏家遭受的那场大难,就是由楼台一手推动的!”

“我来猜猜,”岑雪枝道,“那桩大难……不会发生在焚炉吧?”

“你竟然知道?”刘玉诧异,“这事过去太久了,连我也没有听过其中细节,只知道是他联合一个曾被魏家抛弃过的女人,一起操纵巴山之蛇,杀了魏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

岑雪枝眯起双眼,低声道:“没想到这件事背后居然还藏着一个人。”

明镜散人聪明一世,收了三个身份极高的弟子,还渡过了化神大成期、离飞升只有一线之隔,如今距离她的死也没过多少年,却竟然成了寻常人口中一个“被魏家抛弃过的女人”,真是可悲至极。

“离开魏家之后,楼台又勾搭上了一个妖女。”刘玉哼了两声,以示不屑,“那妖女待他极好,没有半分隐瞒,将自己的弱点都和盘托出,却被他又一次出卖了。”

这件事,岑雪枝倒是有所耳闻。

“妖的弱点,是不是听觉和嗅觉过于发达?”岑雪枝问。

白屋也有很多道士和尚,专门做捕妖人。

他们有的用浓重的香气捉补妖类,也有人用药酒或者药粉,而岑雪枝作为乐师,自然学过用来区分妖与人的乐曲。

“没错,”刘玉道,“楼台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段三公子,段三公子便做出了斩妖铃,到处悬挂,而那妖女为了隐瞒身份,只能默默忍受,不敢说出来,直到后来小人间的妖修越来越多,妖女才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卫箴评价道:“这事归根到底,怪段三做得不妥。”

段殊还在小人间坐镇,刘玉不敢议论,继续说起楼台的过去:“楼台最后一次叛主,则连掩饰都没有了,直接血洗了段三公子的落月楼。据说血沿着数百层高的楼顶一直留到楼底,把整个楼的木材都染透了,至今还是红色的。”

岑雪枝疑问:“他屠落月楼,就不怕武神吗?”

“呵,”刘玉冷笑,“他就是看准武神当时重伤,在隐居养病,才敢对落月楼和第一关下手的。”

卫箴残忍地提出了又一疑问:“那他对第一关下手,就不怕陈沾衣吗?”

刘玉也沉默了,但没有陈沾衣听到有关楼台的问题时沉默那么久。

“楼台来第一关的那天,陈将军正好出关去了。”

他语气十分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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