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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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个呢?不你求爷爷求来的苹果吗?”

她弹起,比禁声:“嘘——食堂搞丢了,你别提,本来他都忘啦!给你提醒他马上又来扒我皮。”

湛超抱臂挢首,笑微微的,“来说说,上个大学你丢几部了?你老哥这回没给你换一按136往外喊的都算他善良,那说是超强待机,还没人惦记。”

她颤巍巍比个三,“又不故意的。”

“是故意这数还得翻番。”

“蛋。”她嚷,“你说的,我没说。”

湛超弯腰倒水,“老何上星期出车捡了台苹果,三十块钱找人破了id又不会用,搁家放灰呢。明我问问他,贴个差价看能不能给你拿过来。”

“我棱?!个真的?别卡我。”她脸上云销。

见过都说,岑遥颜家宝不像是同胞兄妹。岑遥瘦,形似瘟鸡,这丫头则皮肤色深紧亮,四肢颀长,留短发。同班男女喊她宝哥,打架没谁抡过她;说五官,她五官落笔重,是连心眉,妍丽不失英气,酷似青年肖雄。以上是好,掉头说孬,多了去。首要是受油炸麻辣串一类荼毒,甫一成年,就些微显高、壮;加之打扮中性,离远端看,似是根自走立柱。班级卫生角打初三起就是她坐,岑雪大怒,“不重视我家伢”,去反映了一回,班主任蹙眉,“你家丫头往哪一坐,后三排统统说看不见黑板,我们也没办法呀,家宝妈妈。”

岑遥看她像闺女, 结果娇花成了套马汉,他肝都快硬化了。他又拿嘴蜇人:人以后专业出来白衣白褂,给人换水扎针,被人叫天使,你再不长心数试试看?穿上护士服就跟个粮油店里压面条的一样!你怎么?预备以后扛病人一口气上七楼不费劲连轮椅都不用?那你他妈不如毕业了去给人送煤气。被这么叮咣五四数落着长大,颜家宝爱他、敬他,恨不能半夜爬起来一水瓢抡死他。

顾客出门右拐,岑遥才停转。湛超递去一杯吹温的水。他灌饱一口,拂掉汗,挤按眉心,“我他妈最怕小姑娘来买裤子,糟批事情一堆,就买个短裤,线头问题我得给解释二十遍。几十块钱的东西它能没线头么?当李维斯呢?妈的想什么呢都。上次有个弄死弄活要试的,我还给她临时扯个帘,试了又他妈不要,例假把裤子都沾脏了。”

颜家宝开机又玩一局,“女的来亲戚憋不了,我恨不能拿塞子堵。你得理解。”

“你恨不能把奶都割了。”岑遥挑眉,瞪她,“颜家宝,来你那个腿还想岔多大?我掰断了给你挂脑颈把子上可好?”

“你是人么你?”

“那我是什么?”

“犬。”

“来你过来颜家宝。”

她摇头晃脑装听不见。

“下半年生活费你别要了,重庆台湾的你也别去了。”

颜家宝关了手机,敛容正色,捧根衣架,状如廉颇讨打,“真的!弟子知错了,师傅你想怎么揍我?悟空都听你的。”

湛超都快笑不动了。

清掉日账,搌块湿布擦净假模,关灯,锁卷闸门,去吃馆子。下了消防通道,岑遥一摸口袋发觉钱包没拿,“先走,拿了我追你们。”小跑着往回踅。快手取了东西,锁门返身,发觉湛超跟上来了,正立角落里抽烟等着他。角落黢黑,小火头酥红,随他吞吐胀大缩小。岑遥一乐,问他上来干嘛,干等着,又问家宝呢。湛超不搭腔,熄烟凑过来抱他。两人都不是坐空调房的命,四肢汗黏黏,贴起如胶粘。两人亲通嘴,蹭下一背墙灰。岑遥舌尖勾断唾丝,“家宝呢?”

“先让她去车里等我了,走吧。”松开他,下楼时说:“生日快乐。”

通道里有通气飘窗,四方形状,方里是瑶海区灯火。岑遥目光围着绕了几圈,踢了湛超尾骨一脚,嗤笑说:“快乐狗屁。”——他今天三十,市侩、暴躁、劳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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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锁了可以去微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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