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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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

“最后没有跑成。回头我问问岑遥,他要让说,我回头再说给你听,比什么言情小说强多了。”

“你干嘛的?”

“黑头车,湛师傅。”

“湛?”

“湛超,湛蓝的湛,超人的超。”

“你都跟男人做吗?”

“哎废话,说了同性恋同性恋。”

“怎么做?”

“捅屁/眼儿。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脏不脏?”

“洗干净就不脏。就跟你们男女**一样,要戴套,不防怀孕防染病。”

“防艾滋病。”

“你就知道呗,还非说。”

“你不觉得难受?”

“靠,**了好吗?”

苏运平皱眉:“我感觉不到。”

“咦?”

“特别难受,真的,觉得想死。”他手臂横上眼。

湛超低头灭了烟,吁气:“那是因为,你不爱她呀。”

苏运平眼里透露诧异旋又平息,他没太懂,但突然如释重负。

买齐了日用,岑遥去牵岑雪的手,说:“我渴了。”拉着她进了麦当劳。

岑遥以前喝过一次麦乐酷就爱上了。爱可乐微融一点冰淇淋的味道,只剩冰淇淋的时候,他就腻了。靠窗坐,窗不染尘,朝外看瑶海,总觉得衰衰,老城区是这样。

岑遥不知道要怎么讲,只怕一击她就破溃了,柔软问:“你怎么会突然又来例假呢?”

“这东西没准头,我也搞不清。”岑雪揉搓塑料杯。

“我怕是有什么毛病。”听说,什么什么颈的什么什么炎,会流血。

“不会是。”岑雪摇头,“不才查过?”

查得那次闹了不愉快,刺来刺去,伤害彼此,今天又都选择了不任性。

岑遥啮咬吸管。他嘬到了一口冰碴,脑仁一痛,突然问:“我小学的时候在家翻到过一本《少女的心》,塞在装袜子的最下面抽屉。哎,是你的.....还是我爸的啊?”

突然问这些,八竿子打不着,岑雪皱眉:“什么?”一做思考表情,她面庞的沟壑更深。她头发打理得不好,看着不如留发辫时乌润,鬓边一绺左翘,一绺蜷曲。

“《少女的心》,我没敢看完,特别黄反正,表哥睡妹妹。”

漫长漫长的沉默,又能听见地球内部的走钟声,之后岑雪些微垂下一点头,“我的。”

岑遥说:“真的啊?”开始笑。

“我记得是。手抄的那个吧?包了个壳。”岑雪捏捏食指,“你不是那代人不知道,姚文元那时候讲手抄本是封资修,是毒草,三不准一立即嘛,学校就要查,抓到有的判流氓罪。我都忘了哪个给我的,好像,也是个厂子里的臭流氓。”

“怎么就流氓了?”

“你以为现在?以前当姑娘,我们觉得肚脐贴肚脐,通通气,就怀孕了。”

岑遥噘嘴朝后仰,搓搓脸,“唉!纯情七十年代啊~”

“不是纯情哦。”岑雪说:“无知。”

“对,愚昧。”

岑雪咂嘴:“你就跟你妈聊这些啊?”

“干嘛呀怎么不能聊呀?”岑遥笑微微,欠嗖嗖的。

“可丑啊?”

“哧——”岑遥笑,“我、你,我们两个居然还能觉得这种事情丑啊?搞笑吧。”不都是变态兮兮吗。

“那也没有挂嘴上的。”

“要我高中时候,你跟他搞这个,我肯定就疯掉了。”岑遥说,“那时候,我也挺不是东西的。只是长这么大了吧,我跟你突然离得好远,有些事,我就觉得,我错了。”

“妈妈。”岑遥突然用力咬合,字挤出口腔,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现在经常觉得对不起你。我心想,你干嘛呀,干嘛不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啊,赖着我们。”

“小龟孙子。”岑雪手摸上他脸,“哭什么呢?又没人骂你。”

岑遥握住她手顶在额心,呼吸声迟重,呜咽起来,“妈妈。”

岑遥的哭泣过于电影,不是生活的真相,岑雪有点难堪,说:“不要哭了。”

“我好累。”

“你不要讲你后悔了,你讲你后悔了,我就真想打你了。”

“不后悔。”

“不要讲什么对不起。”

“我没讲啊。”

岑雪喝了口果汁,轻轻抚摸着岑遥的头。

不久说:“大宝。”

“嗯?”岑遥扥袖子揉眼,害怕看见岑雪也噙泪,他面对不了,幸好是她没有。

“你回去跟他讲吧,讲我辞职不做了。”

回去医院,岑雪直接踅进厕所。岑遥不能确定她是去方便还是哭泣。岑遥走进病房,苏运平已沉沉入眠,湛超正跟邻床老头儿看《小兵张嘎》。湛超跟着他出来,医院走廊超越走廊,走在其中常觉得什么在流逝,不单是性命跟时间。下到一楼,有扇门洞开,撩开皮帘是医院通食堂的后/庭,黢黑,偏荒。躲进角落里,岑遥犯瘾似地一下下掂手,找湛超要烟,湛超替他点上一根,自己也点上,看他深抿了一口。月光发一点淡蓝色,湛超异常温柔说,怎么啦?遥遥,我的宝贝。把他紧紧抱进怀里。有护士穿庭走过,眨眨眼,打了个喷嚏,瞥见两粒橘色火星,一团交融的灰影。

湛超“请愿”陪床。最后还是出了点状况。岑雪下楼时突然不知想什么,一脚踏空,摔了下去。岑遥抓空,“妈!!”猛地蹦了下去。

岑雪跪坐地上垂头捂着手腕,岑遥听见她低喃了一句,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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