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2章 蓦然回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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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2章蓦然回首

土狗见是余沁蓝,细细的打量了几眼,好似彻底的确认余沁蓝的身份一般,随即没有动,而是哼哼唧唧的几声,继续趴在余观海的旁边,好像对于余沁蓝这个离开了很久的主人,已经没有多少的依赖了。

余沁蓝看着这土狗没有朝自己跑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心里一疼,记得当初抱来这只土狗养在余家的时候,这小铃铛和自己也非常亲密,应该说是她和余观海,是最亲密的两个人之一,无论去哪里,都会是个小跟屁虫一样,而今……而今它好像也不认识自己一样,难道连狗也不例外吗?

她默默的朝着山包走去,来到余观海身边,并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坐在他的旁边,一如既往的,看着天边散落的彩霞。不知道为什么,余沁蓝感觉今天的夕阳,比之以往任何一刻的夕阳都要好看,都要迷人,让她彷如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整个人的心神彻底的松开了。一种来自自然的宁静,让她整个人得到最好的放松。

这里……没有人际关系,没有职场上的挂着面具,也没有任何需要你去小心翼翼对待的人或者物,更没有哪里需要你去劳心劳力,也没有任何的欲望,鞭挞着你不得不一步一步的前行,即使前行的路上满是荆棘。

而孤独的小山包,如同一个属于她的世外桃源一样,成为了她最后的避风港。看着看着,余沁蓝的眼角,不由得流下了两滴清泪,在夕阳的霞光下,闪闪发光,如同天上的红霞,映衬着每一个生命的一切,也包括余沁蓝在内。

人常说,总是在丢弃之后,才知道美好。总是要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总是要疲惫过后,才会看清楚一切。余沁蓝的脑海当中,回想着自己过来的这么多年,考上大学,成为村里众望所归的存在,被人所赞扬,而后进入大学之后,认真学习,受到老师的喜爱,完美毕业,走上职场,被一家很好的公司录用,享受着普通人挣不到的薪酬。

这五年的时间,都是顺风顺水的,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坎坷存在,可是自己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快乐,好似这就是一个写好的剧本,等着自己一步步的走完,没有任何营养,而只是一个过场罢了。她的记忆,慢慢的定格在了这个小山包,定格在夕阳之下的两个注视夕阳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好像那才是自己这五年以来最快乐的事情。

大窑镇上,学校门口,那个倔强的身影,一次次的倒下又站起来,最后在倒地的二十多个流氓之中,他拉着自己缓缓走过,那是自己五年以来,最为感动的事情。

镇上的车站旁边,自己坐上了汽车前往省城上大学,路边那个含笑着不说话的身影,注视着自己所坐着的汽车缓缓的离去,那一刻,却是自己最为伤心的时候。因为那仅仅只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哥哥给自己的送行,虽然以后自己也经常回家而后离开,父亲和母亲都会送自己到车站去,但是哥哥从来不会,好似他的送行,在第一次都已经完了,也好似在他心里,自己自第一次的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无穷的思绪,缓缓的弥漫在脑海当中,那霞光剩下的温暖,让余沁蓝都忍不住抱着手,好似这不是温暖,而是一种刺骨的寒冷一样,令她有种承受不了的感觉。

人为什么都是往前走,倒退着走的人很少?因为一旦倒退着走,就会忍不住往后看,而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回首,时光荏苒之下,留下太多的细枝末节,让人有种莫名的感伤,不知道是因为时光穿梭没有留下痕迹的穿梭,还是因为当初一切的不平静,而让现在感觉到的悲伤,但是回首,永远是悲伤的集聚处。

那山、那稻田、那彩霞、那黑云、那夕阳……一切好似如旧,但是在余沁蓝眼中,却好似自己认识它们,而它们却已经不再认识自己一样,让她有一种站在断点之处的孤独感,不知道该靠向哪一边,或者说,自己应该属于什么样的人。

“哥……”她扭过头来,看着一直都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的余观海,虽然在夕阳下的小山包上,除了夕阳之外,余沁蓝一直都知道,其它东西自己的哥哥从来不会多看一眼,但是而今或许感觉更为敏感,更为深沉似的,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离别,有着一种负罪感,没有陪着他身边的负罪感。

余观海嘴角挂着一抹迷人的笑容,好似那夕阳当中,已经被他寻找到那一份他所想要寻找的东西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但他依然如旧,并没有回过头来看余沁蓝一眼,旁边的小铃铛好似感觉到了余观海的心绪一样,不由得将头蹭了蹭余观海的膝盖,随后靠着他躺着,目光静静的看着余观海,好似要将这个主人的相貌完全记在心中一样,永生永世都不在忘记。

余沁蓝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特别的委屈,好似自己得到了很多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很多,失去得连她都说不清,看不明白了。

她静静的流着眼泪,不再说话,默默的坐在一旁。其实她很希望自己如同那个时候一样,靠在余观海的肩头,静静的看着夕阳西下,然后相视一笑,转身回家。但是现在这近在咫尺的肩膀,却让她不敢靠上去了,因为她怕……怕哥哥会移开,因为自己自从离开家上学之后,也再也没有靠着过,或许因为这些或者那些的原因,觉得并不适合。

但是而今,却已经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靠上去了。

夕阳似火,燃烧这整个天黑,而那蛰伏在附近的黑云,好似今天来得格外的散漫,久久都没有来昭示自己带来黑夜的职责,又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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