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2)
因此目前看来,英亲王几乎已没了翻身之机。
只待元盛帝的最后的裁决结果。
姜丛凤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第一次是传来父兄身死还被诬蔑的消息的时候,那时她惊惶失措,可至少还有一个英亲王可以质问。
如今呢,英亲王自己身陷囹圄,她能找谁?她能求谁?
她早已泪流满面,可如今却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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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元盛帝看着御案上刚呈上来的折子,眸光幽冷,一言不发。
殿内,静谧无声。
突然,皇帝短促的冷笑了一声:“谁能想到他也有今日?自以为步步为营,到头来竟被自己的心腹背叛,看来,当真是天都不容他。”
殿内跪着将折子递上来的刑部侍郎,闻言他道:“陛下,您看这案子该如何审?”
“审什么?”皇帝淡淡道:“他身边可是有四大护卫,还有无数将士拥戴,现在只叛了两个,谁知到后面不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他这些年在北疆一家独大,想必私下也做了不少事,正好借此机会叫朕看看咱们明国的战神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呵呵。”
刑部侍郎皇帝的这声冷笑吓得打了个哆嗦,不敢再问,战战兢兢地告辞了。
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皇帝勾了勾嘴角:“正好趁此机会看看都还藏着些什么魑魅魍魉。”
刑部侍郎回到衙门,径直去了大牢。
狱卒见了他忙见礼:“段大人。”
段侍郎背着双手,向来小心翼翼的脸上竟有几分阴沉。他往椅子上一座,指了指左边的刑房,命令道:“陛下让先审着,把人拉出来吧。”
狱卒们面面相觑:“审谁?”
段侍郎瞪他:“陛下特意让审的人能有谁?”
“英亲王殿下?”狱卒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彼此对视一眼,狱卒头讪笑道:“这,这……”
“这什么这?赶紧把人押出来!你怕他,就不怕陛下到时治你个违抗圣命的死罪吗?”段侍郎阴沉沉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狱卒们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被逼无法,这才你推我挤的往里面去了。谁知没一会儿几个人又回来了,狱卒头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对段侍郎道:“大人,王爷让您过去。”
段侍郎拿起旁边的鞭子就给那几个狱卒几鞭子,怒道:“你们搞清楚,他现在是犯人!本官奉皇命审案,你们见过哪个当官的去就犯人的?”
狱卒们莫名其妙挨了顿打,敢怒不敢言,那头子道:“王爷说了,陛下并未给他定罪,他现在顶多算是嫌疑犯,小的们、甚至您都没资格审他。”
“哼!”段侍郎一把扔了鞭子:“现在不是本官要审他,是陛下让本官审他,容得他狡辩吗?”
头子道:“小的也说了是陛下的命令,可王爷说,既然如此您亲自去说给他听。”
段侍郎身旁的手指下意识搓了搓,见狱卒们不时偷瞄他,冷笑道:“不过一个阶下囚罢了,难道本官还怕他不成!”说着负手大步往关押英亲王的牢房走去。
英亲王毕竟身份摆在这里,在陛下尚未给他定罪之前,谁也不敢薄待了他。
于是他一人一间牢房,特意与其他犯人隔离开来,且里面收拾的十分干净,被褥、桌子、凳子甚至茶壶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段侍郎走到关押他的那间牢房外,见他正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神色淡然,目光平静。他不由自主就放下双手,背脊微微弯下,脸上挂着虚应的笑。
英亲王淡淡道:“听说陛下让你审本王?”
“是是!”段侍郎垂着头,唯唯诺诺道:“这是陛下的口谕。”
“是吗?”英亲王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洇洇的水声在这空旷的一角格外清晰,段侍郎的心不由自主提了起来,这时茶壶放在桌面上发出‘砰’地一声,段侍郎吓得眼皮跳了跳,人也险些跟着跳了起来。
英亲王饮了一口冷茶,看着粗陶碗底黑黝黝的釉面,淡声道:“本王犯了这么大的事,虽够不上敬王在世时的三司六部汇审,至少三司捞得上吧?你段侍郎可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陛下就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一个人?更甚者,连圣旨甚至一个令牌也不给你?陛下就不怕你压不住本王?”说着看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难明。
段侍郎背心沁出冷汗,他极想拔腿就跑,却生生忍住,结巴道:“这,这……下官也,也不知道陛下是个什么意思,不如,不如下官去向陛下讨了皇令再来。”
英亲王笑出了声:“如此甚好,免得有些人落下一个欺君之罪,到时恐怕便要与本王同住了。”
“呵呵……您说笑了,您说笑了……”段侍郎拱手行了一礼,转身匆匆走了。
英亲王看着他狼狈的身影若有所思。
段侍郎脸色发白,也顾不上几个狱卒诧异的神情,脚下不停,转身出了刑部大牢。
出了刑部,他到了一处宅子,左右看了看,从那宅子的后门进入,被里面的人引到一间书房,书案后坐着个高大的身影。
见了礼,他道:“主子,没有圣旨,英亲王不认下官的命令,狱卒们也都不敢动手,这,下官没用,恐怕是完成不了您交代的事情。”
那人轻笑一声:“正常,英亲王是什么人?且不说他带兵打仗十几年的威势,就单他明国独一份的超一品亲王的身份,一般人又怎么敢动手?”
“那……”段侍郎不解。
“着什么急?他再是厉害,再是高高在上,他也是个人,是人么,就有弱点。”
说着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如何做。”
“欸!”段侍郎忙躬身上前,那人轻身说了一番话,段侍郎心中犹疑,面上却恭敬应下:“下官知道了,今晚下官就动手。”
见他面色那人便知他有些不信,却什么也没说,自让他下去了。
段侍郎走后,那人起身,从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轻声道:“很快了,马上,你也可以出来了。”
大年三十这天下了半日雪,到了晚上满地的雪反着光,夜色倒不是特别昏暗。
可很冷,那冷似乎无处不在,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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