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大会(2 / 2)
小流氓还吟上诗了?
“你还挺有文化,”白艾泽勾了勾嘴角,“下车。”
“不下,”尚楚翘着脚,摆了摆手,“不屑与你们这种资本家为伍。”
白艾泽问:“真不下?”
尚楚冷哼一声,掏出一根烟点上:“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行,”白艾泽掏出手机,作势要拨通电话出去,“我和付叔叔说一声,你不屑帮他这种老资本家看房。”
“你爱说不说,”尚楚掸了掸烟灰,旋即手腕一抖,赶忙爬过去抢下白艾泽的手机,“你说这是付叔叔要看的房?”
“嗯,”白艾泽点了点头,“付叔叔做完心脏搭桥就一直身体不太好,加上首都空气不行,爸爸打算从一线退下来,带他到新阳休养,让我们帮着看看房子。”
“你早说啊!”尚楚掐了香烟,把白艾泽往外推,“赶紧的赶紧的!立马看!要是好的话就定下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白艾泽合上车门。
“朱门酒肉香喷喷,路边小尚乐哼哼。”尚楚眨了眨眼。
白艾泽挑了挑眉毛:“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千磨万击真是妙,吹得小尚到处倒!”尚楚摇了摇脑袋。
白艾泽失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新区这边地段不错,主要是清净,虽说离城区有段距离,但有私家车倒是也方便。
俩人看了几种房型,售楼的工作人员把房子夸得天花乱坠,但尚楚算是半个行家,在电梯间溜达了一圈,回来就问:“外头俩防火分区的安全出口间隔多少?”
“啊?”售楼小哥愣了愣,“这个......”
“规定必须大于五米,”尚楚说,“我步测了下,怎么觉着距离不够呢?其实就按你这楼层面积,就算正正到了五米也是不够的......”
“这个嘛......这个......”小哥抓了抓头,“这个太专业的问题我也不是很懂,需要问问我们经理。”
尚楚摆摆手:“别紧张,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这高层建筑吧,得多留几个心眼儿。”
“是是是,”小哥冷汗都要下来了,“理解的,理解的。”
白艾泽笑着拍了拍小哥肩膀:“他比较在意这些,不是针对你。”
尚楚去年办了场高层建筑失火的案子,防火分区设置没达标,十楼往上的住户几乎没有成功逃生的。火势蔓延不算快,本来伤亡可以不用如此惨重,就是因为在安全出口疏散时发生了拥挤踩踏,不少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
人都说警|察是办一回案长一回见识,尚楚是办一回案学一门知识。那次之后,他找消防那边要了不少专业材料回来自学,每次去个什么地方下意识地先去观察防火分区疏散口。
这房子在尚楚这儿算是不合格,俩人也没多逗留,坐电梯离开了。
回家路上,尚楚也有点儿累了,靠着椅背打哈欠,白艾泽摸了摸他的额头:“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没事儿,我陪你说说话,不然你也犯困,”尚楚坐直身体,恰好手机传来“叮”的一声,“老谢来信了,说省厅调动文件发邮箱了,还没公开,不能外传。”
“嗯。”白艾泽说。
“下周去开报告会,”尚楚一边划着手机一边说,“白书记是不是也来呀?”
“应该吧,”白艾泽单手操作方向盘,另一手搭着窗框,“昨天问过他了,还不能确定。”
“哦,”尚楚点点头,安静了几秒后又说,“我看到下周那时间有个商会,刚好也在省会办。”
“嗯。”白艾泽应了一声,似乎已经知道这件事情。
“那个......”尚楚抿了抿嘴唇,“乔氏好像也参加了,乔阿姨会来吧?”
前方十字路口绿灯转成刺眼的红色,白艾泽把车停在路边。
“小白,”尚楚牵住他的手掌,“到时候你去看看她吧。”
白艾泽眼底目光闪动。
大学最后那一年,尚楚还是选择报了新阳市局,即使首都平台更广、资源更好,但新阳于他而言意义重大,是新阳把他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尚楚。他知道白艾泽是一定要去西城的,最后关头还是不免有些犹豫,最后是白艾泽帮他在意向申报网站上敲下了“新阳市警|察局”这几个字。
工作地点一南一北对他们而言已经不算是什么问题,总之先各自干几年,有了更加清晰的规划之后,总还是要走到一块儿去的。但乔汝南通过秦司令向西城那边施压,白书记从中斡旋,白艾泽不愿意再夹在父母中间做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于是也报了新阳市局,彻底离开了母亲的势力范围。
加上那几年南方几个专家牵头,在犯罪侧写和物证鉴定这块儿影响越来越大,警界为了平衡南北资源,顺势做了一次学科转移,首都几个老牌警校的相关专业都转到了南方的学校,权衡之下到新阳发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艾泽竟然真的离开首都,乔汝南勃然大怒,那之后就不再和白艾泽联系,打电话回去也不接。
最初那几年白艾泽常回首都看她,不过她前年开始定居国外,白艾泽见她一面也不容易。
“我知道你也挺想她的。”尚楚笑了笑。
乔汝南生日在四月中旬,白艾泽那天总会买个小蛋糕回家,安安静静地点一根蜡烛,什么话也不说。
每回蛋糕都是尚楚吃光的,尚楚在心里也觉着有点儿不好意思,就对着蛋糕空盘默默说一句生日快乐,权当祝福了。
“哎你表情那么凝重干嘛,”尚楚见白艾泽沉默,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这就是提个建议啊,你要真不想去就不去,多大个事儿。”
“阿楚,”白艾泽垂眸,“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
“你说说你这人吧,是不是好为人师?”尚楚说,“以前我总和我爸发脾气,你就知道教训我,现在轮到你自己了,还不是没辙了。”
白艾泽捏了捏眉心:“那现在换你来教教我。”
“其实很简单啊,”尚楚耸了耸肩膀,“去年李奶奶去世,我守灵的时候就在想,我怎么不多去看看她呢,平时总是忙这忙那的,总觉着抽不出时间。其实人一辈子能活几年呢,就按八十岁算吧,乔阿姨今年五十四岁了,如果你每年见她一次,那你们见面的时间还剩下二十六次。”
窗外霓虹闪烁,灯光映在尚楚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柔软的好像要滴出水来。
“小白,只有二十六次了,”尚楚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白艾泽说,“我没有爸爸妈妈了,但是你还有。我那时候做的不好,我不是个好儿子,你不要学我。”
白艾泽喉结攒动,用手掌盖住了尚楚的眼睛。
“阿楚,你懂事了。”
“我本来就是最乖最懂事的。”
尚楚眨了眨眼,睫毛轻轻扫过白艾泽的掌心,痒痒的。
“回家。”
白艾泽倾身,在尚楚嘴角亲了亲。
“饿了,”尚楚揉了揉肚子,“白sir,到家给我下碗面呗。”
白艾泽说:“好。”
尚楚一拍手掌:“再加个荷包蛋!”
“不可以,”白艾泽按下他的手,“不消化。”
“白艾泽我觉着你这人真是挺烦,”尚楚哼哼两声,“千磨万击还坚劲,小尚就要荷包蛋。”
白艾泽“哦”了一声,接着说:“那你自己下面。”
“......白sir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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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休息哦,提前祝大家愚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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