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囚牢会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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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囚牢会客

宋青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监牢之中,正躺卧在一堆烂稻草上面。举目茫然四顾,映入眼帘的是三面厚实的土墙,一道简易的粗木栅栏将囚室与走廊隔了开来,围成了一个昏暗的囚室。或许因为这地方住过不少死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霉烂的气味,闻着会让人感觉有一股死人的味道。墙角里,一个老鼠正悠闲地探头探脑,散步觅食,时不时对着宋青吱吱叫唤,似乎完全不知道惧怕。

这是死囚牢,该觉得害怕的是人而不是老鼠。

到此地步,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当前的处境,自己这是穿越到了古代,附身到了一个叫“宋无涯”的该死杀人犯身上,而且还是大逆不道的“杀害尊长”。这件案子已经审结定案,只待州府回文批复,自己就该上到刑场,受三千六百刀凌迟处死。

宋青,不,应该说现在的宋无涯长叹了一声,觉得这是老天爷给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自己的这个新身份真的很操蛋,但也只能认命,唯一的好消息是自己还是姓宋。这哪儿是宋无涯啊,分明是宋无命好吗?

作为意识上的21世纪现代人,身份上的古代人,宋无涯对凌迟这个概念并不太清楚,但也能估算得出三千六百刀足以将一个人割成一堆火锅肉片。自己刚刚魂穿过来,什么都没有干过,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要受这份儿罪呢?这道理就是说到阎罗王那儿也说不通。

想到这里,宋无涯和身扑到栅栏上,抱着碗口粗的木柱子放声大喊:“冤枉啊!放我出去!”

喊冤当然不是为了以为真有用处,而是为了引看守过来好问情况。果然,一个狱卒闻声快步奔了过来,抬起一脚,狠狠地踢在宋无涯抱着木柱子的手背上:“三天不打就皮痒了是不是?又开始瞎嚷嚷?”

宋无涯忍住痛缩回了手,赶紧问道:“请问这位……这位大哥,你是说我以前也喊过冤么?”

那狱卒奇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神色诧异地道:“你这小子上了一回刑场陪了一回斩,脑子吓傻了是不是?你刚进来的时候日夜喊冤,害得老子夜夜不得清静,前后打断了三根木棍你老实了些。怎么,你又想翻天了?你要是再闹,爷这次可是要换铁火钳伺候你了!”

宋无涯苦笑道:“不敢给大哥添麻烦。这火钳烫起皮肉来味道臭得很,也没什么好试的。”

那狱卒笑道:“你这小子说话到也有趣。”随后骂骂咧咧地继续巡逻去了。

宋无涯退回墙角里,揭开自己的这身破烂长袍查看,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果然有好多的伤痕。这些伤痕有新有旧,旧伤已经结了痂或者只剩一个疤痕了,新伤痕处的皮肉还是鲜红的。根据伤痕的形状和结痂的深浅来看,有些像是棍伤,有些像是皮鞭伤,还有一些说不清楚是什么伤,总之是遍体鳞伤,前后捱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拷打。

联想到狱卒说自己曾经日夜喊冤,宋无涯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就是严刑拷打,逼迫认罪。如此说来,自己多半是并没有杀过人,这极有可能是一起冤案。既然是冤案,那就有翻盘的机会,宋无涯眼前顿时升腾起一线希望的光亮。

过了一会儿,待到先前那名狱卒再巡逻到囚室跟前时,宋无涯叫住了他,陪着笑脸道:“大哥,我的脑子确实是吓得迷糊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敢问大哥,我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什么时候能来探望我?”

那狱卒翻出一个白眼来,说道:“看来你这小子是真傻了!你又有什么亲人了?光棍一条!叔伯兄弟到是有几个,但是你杀害尊长、大逆不道的恶徒,谁又原意沾着你半分?一早就都躲得远远的了,害得老子从你身上半分钱财也榨不着。”顿了一顿,又道:“说起来你到是有一位没过门的妻子,也算得上是你的亲眷,可是你杀了他爹,她都恨不得吃你的肉,又怎么可能来探望你?”

宋无涯心中一惊,问道:“你是说我……我杀了我丈人?”

狱卒冷笑一声,道:“不然呢?你杀的可是你的岳丈、本县县尊老爷司徒大人的族兄,否则他凭什么特意花重金遣人预定了省城里最擅长凌迟的刽子手‘割不死’刘老头儿准备伺候你?那刘老头儿有一手绝活儿,割足你三千六百刀才让你死,是一刀也少不了……”

听了这一番话,宋无涯一屁股瘫坐在烂草堆上,心中顿时哇凉哇凉的,刚刚看到的一线希望转瞬就熄灭了。自己居然涉嫌杀了岳丈,亲人不愿沾上自己,都躲得远远的。本该是最亲近的未婚妻也对自己入骨,决计没有帮忙的道理。本县的县令也对自己切齿痛恨,打算活剐了自己。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人都要自己死,这还能有活路吗?

他打算再向狱卒打听一些事情,这狱卒却懒得理他了,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进值日房休息去了。临走之前警告宋无涯,叫他不许闹腾,否则就是讨打。

过了不知两三个时辰,大约是黄昏时分,宋无涯闭着眼睛正在昏昏沉沉地发呆,突然听到狱卒敲着囚室木栅喊道:“宋无涯,有人来探望你!”

终于有人来看我了!只要外头有人帮忙,自己就有活命的机会!

宋无涯激动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直扑到囚室的木栅上,眼巴巴地看着外面,却不认识这位前来探望自己的人。木栅外站着的是一位年约四十多岁、头戴东坡帽的中年人,他向狱卒作了个揖,道了声谢后,扭头看向宋无涯,神态顿时变得咬牙切齿,目光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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