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澄波想叫出来(2 / 2)
那护卫笑嘻嘻的点了头,忙接了过来,却发现手里多了一个字条。
柳澄波在门口等着,听屋子里有微弱的呻吟声,估计那二人又在厮磨了。
等那护卫拿着水罐回来,柳澄波故意在门外跟那护卫道谢,声音不大,屋子里正好能听到。
柳澄波也不打扰他们,自行倒了水,喝完就说累了去睡了。
可她却根本睡意全无。
她想救裴升,不知道玉初是否知道裴升被抓了,可对玉初而言,裴升什么都不是,对她却不同。
哪怕是自作多情,她也一直当裴升是因为她才来的北地。
她不能放着他不管,而且她有种直觉,贺兰昱非常不喜欢裴升,就像他当初对她的厌恶一样,看都不看一眼,就任由别人伤害她。
裴升落到了这里,就算不死,怕是也要受尽折磨。
她只能求助玉初,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裴升救出来。
这一夜柳澄波辗转反侧,总想起大雨中的裴升,弓着腰抱着她,说他想自尽。
好容易睡着了,却尽是噩梦,早上醒来时,柳澄波只觉得浑身疲惫。
可当她看到床头的一个小瓷瓶时,瞬间精神了。
这是玉初用来装面具的瓶子,下面还压了一个字条。
医者
仔细听了外面没什么动静,柳澄波忙展开字条看了起来。
是玉初写给她的。
玉初说他这两日有要事,不能回来,让她找时机去关押裴升的地方,给裴升喂下瓶口的一粒药,而后说了这药的效用,最后反复强调的依然是让她尽量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没有机会去找裴升,那就等,万不可引起贺兰昱怀疑。
柳澄波看完,迅速将字条泡水揉碎,扔进恭桶,而后才检查起来那只瓶子。
瓶塞下确实嵌着一粒药,而瓶子里,装的是玉初从洛阳到风息客栈时用的那张面具。
柳澄波小心的收好,开始琢磨如何去找这个时机。
这件事拖一时裴升便多一时的危险,她必须尽快了。
柳澄波快速洗漱吃了饭,假装在院子里消食,状似无意的走到风息客栈的内应面前,悄悄的说了两句话,又回了房间。
换上药童的装扮,柳澄波便像昨日一样又出了门。
昨日跟着柳澄波的两个护卫赶紧跟上,柳澄波还特地问他们吃了饭没有,对他们很是和气,与黎央完全不同。
再加上柳澄波昨日出去晃,买的零嘴还给过这二人吃,午饭也是她出的钱,这二人对她也是非常客气。
三人出了贺兰昱的院子,柳澄波没急着出兵营,而是看着兵营里人来人往,忙碌不停,而后皱起了眉头。
“将士们出去打仗,是不是很多人会受伤?”
一个护卫点点头,“那是自然,打仗哪有不受伤的,能有命回来就不错了。”
柳澄波叹了口气,面上露出哀戚之色。
“我跟着师父在中原四处行医,虽赚不到几个钱,可一般也就给百姓看些小病,并没有多少感触,直到来了怀朔才见到一次会有这么多人受伤,当真触目惊心,如今师父跟着刘副将,还不知要见到多少人间惨事。”
说着,柳澄波眼圈一红,竟哽咽了起来,那两个护卫瞬间不知所措,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如今受伤的将士都在哪里?我去帮他们治伤!”
柳澄波突然昂起了脑袋,抹了下眼睛,也不哽咽了,语气要多坚定有多坚定。
那二人皆是一愣,不过想到这位影儿姑娘本来就是医者,还在前锋营给不少人治过伤,便也没说啥。
很快柳澄波就回去找到她的小药箱,收拾了一堆东西,让那二人给她带路。
果然在兵营一角专门设了一处地方,受伤的将士都安置在了此地,不少医官药童都在其中忙碌着。
柳澄波走过去,观察了片刻,找到了那个领头的医官,而后过去问他需要帮忙吗,那医官见是个小药童,直接给她安排一堆杂活做去了。
柳澄波毫无怨言,动手就做了起来,洗绷带换药都做的极为麻利,那俩护卫面面相觑,嘀咕了两句也过去帮起了忙。
柳澄波在这没干多久,就见两个卒长模样的过来了。
“郑医官,派几个人给我们,昨天抓的俘虏有几个不太行了。”
柳澄波听的心里咯噔一声,只希望别是裴升。
那郑医官明显有些不耐烦,直接指了一个下级医官,两个药童,让他们去看。
你的命是我的
柳澄波就站在那郑医官不远处,还是个不熟的,自然就被指给了那两个卒长。
柳澄波赶紧背着箱子跟着他们一路小跑过去了。
安置俘虏的地方非常简陋,甚至连个房顶都没有。
不少人躺在草垫子上,奄奄一息。
那医官明显很是不爽,到地方就指责那里的守卫不该下手这么狠,既然是要留着换钱的,往死里整算什么事,最后还要他们来擦屁股。
确实有几个人浑身是血,看起来快死的模样。
裴升就在其中。
柳澄波忍着过去的冲动,安静的等着那医官安排。
她被安排给那几个受伤最重的清理伤口。
跟来的两个护卫帮她要了不少热水来,柳澄波便挨个清理了过去。
清创这种事,两个护卫帮不上别的,只能在不远处看着。
裴升是柳澄波清理的第三个人。
看着他胸口被人用刀划的一道道伤口,柳澄波死死咬住了嘴唇。
许是太疼了,裴升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丑药童给自己清洗伤口。
原本迷蒙的双目陡然亮了。
“澄波……”
裴升的声音很轻,柳澄波微微点了一下头,又摇了摇头,让他别说话。
一抹笑容从裴升苍白的脸上漾起,他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却不能说。
“我有一粒假死之药,吃了会有两个时辰气脉全无,到时会有人把你扔出去,你活了之后,便带上瓶中面具,会有人接应你,答应我,别死。”
柳澄波在帮裴升清理脖子上的伤口时,垂下头轻轻的交待了后续的计划。
她还是来晚了,裴升应是昨夜就被人用了刑。
趁没人注意,柳澄波迅速拿出那粒药丸,塞进了裴升嘴里。
“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
说罢,柳澄波又去清理下一个人。
那医官挨个过来给他们敷金创药,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烦的不行。
因为就在他救治的这点时间里,已经有两个人咽了气。
当他让药童给裴升包扎时,发现这个人也不行了。
脖子上的伤口刚要包上,就发现脉搏停了。
那药童哭丧着脸,好容易忙完一个人,还死了。
那医官险些暴跳。
“你们几个还不快把死人抬出去,留着发烂吗?”
那几个负责守卫被骂的欲言又止,还是弄来一辆平板车,把几个死人扔了上去,随后便推出去了。
柳澄波默不作声的继续帮忙,一直到都处理完,才又跟着那医官回了原处。
柳澄波一直忙到天黑,那两个护卫看不下去了,便拉着她回了住处。
进门时,柳澄波发现门口的那个护卫微不可见的朝她点了点头,这才安下心来。
裴擢云啊裴擢云,可不能死。
这晚贺兰昱没回来,玉初也没来偷人,听护卫们说,外面现在打的厉害,北地有两个镇都在造反,占据那些镇子不说,还要来攻打怀朔,如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情况不那么乐观了。
想起玉初说裴升做过的事,柳澄波明白了贺兰昱为何要抓裴升,还要人对他用刑。
怀朔的这些麻烦,都是他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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