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了片刻,二丫反应过来,忙一把推开沈福,逃也似的跑开了。
沈福被二丫推倒,直接就趴在地上,睡了过去。还好吴婶见房里没人,出来寻,不然怕是得趴在地上睡一晚。
沈福是醉得不醒人事,舒服睡大觉了,二丫却是被扰乱了心神,彻夜难眠。
张信见二丫无精打采的样子,取笑道:“这是怎么了?一副黑眼圈的,昨晚没睡好?还是又熬夜看话本了?”
二丫分辨道:“我哪有,就是有些睡不着。”
刘氏以为她是为着项家提亲的事,当即道:“你的亲事也不着急,慢慢考虑清楚就是了,别想太多,也别顾虑太多。”
张信咬刘氏的耳朵道:“还说都是我宠的,我看还有你一半功劳呢。”
刘氏掐了掐张信腰间的软肉,然后若无其事地吃早饭。
张信假装疼得龇牙,委屈地看了看刘氏,见她不理睬,心里想着晚上再找她算账,这次美美地继续喝粥。
大丫也劝慰道:“二妹你别太逼着自己,我也知道这个决定不好做,要不再跟项大哥谈谈,说不定会想通。”
二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得和项大哥谈谈。”
沈福醒来不记事,心里焦虑难耐,却还要陪着张信吃完东家吃西家,和关系亲近的人都吃了一遍酒,还有张三叔一家,不过是在张大伯家见的。那卫氏见沈福年轻有为,止不住地羡慕嫉妒恨,又懊恼自家没有适龄的女儿家,不然配沈福是顶好的,村里其他妇人也起了这个心思,暗自谋划。
等他闲下来,已是两天后,沈福正想今天找二丫说说话,项秀才却是找上了门。
花媒婆收了张信家的银子,自然是好话说尽,说张信家参军的侄子回来了,忙活不开,改日再谈,又说那侄子如何威风,是个小都头,张信家蒸蒸日上,结了这门亲,好处多多之类的,哄得项母笑开了颜,也没有计较聘礼被退回这事,不过还是得过问一下的。
“来,子诚,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那参军回来的侄子。”厅堂上,张信招呼道。
项子诚施礼道:“见过沈都头。”
“唉,子诚见外了,叫什么都头,叫大福就行。”顿了下,张信道:“说起来,大福还没取字呢。”
沈福忙道:“信叔,我有字的,秦都头帮我取的,叫卫戍。”
说完直直看向项子诚,眼神里有种我不比你差的意味。
于是项子诚打招呼道:“卫戍兄弟。”
张信点头道:“卫戍,倒是个好名字。”
又聊了几句,沈福却是只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项子诚,张信嘴角抽了抽,道:“我刚才正要去钓鱼,子诚你刚赶过来,在家里休息下,一会来找我们吧。”
项子诚点了点头,沈福自是知道留他下来干嘛,心里有些不情愿,但又不好阻拦,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张信走了。
“昕昕妹妹近来可好?”亭子里,项子诚问道。
二丫施礼道:“有劳项大哥挂念,我挺好的。”
犹豫了会,项子诚开口道:“前些天,没跟你大招就让媒人上门提亲,实在是抱歉,没吓到你吧。”
二丫垂头不语。
项子诚接着略带紧张地问道:“昕昕妹妹,你...你觉得怎么样?”
对于张信家,项子诚是满意的,当然二丫也是,所以项子诚是真心实意想娶二丫的。
沉默了会,二丫抬起头,握紧了双手,道:“项大哥,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我有喜欢的人了。”说完这句,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二丫跌坐到石凳上。
然后又垂首道:“对不起,项大哥,我之前一直都没意识到,耽误了你,对不起。”
又沉默半晌,项子诚道:“是那个参军回来的沈都头吧。”
二丫点了点头。
“怪不得我们相处以来,我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原来并非错觉。”项子诚笑道,只是笑容有些勉强。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二丫不知该说些什么。
项子诚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道了声让自己好好想想,然后就告辞了。
张信和沈福钓鱼回来,纳闷道:“子诚呢?怎么一早就走了?”
二丫咬牙道:“我拒绝和他的婚事了。”
张信问道:“为什么?不是好好的吗?感觉合不来?”
二丫没说话,直直看向沈福。
沈福不明所以,眼里却闪起光亮。
张信见二人对视半晌,也没人回话,不由问道:“怎么回事?”
沈福聪明了一回,开口道:“我喜欢昕昕。”
“什么?!”张信的震惊程度跟王氏有得一比。
张信怒道:“你们俩个快给我老实交代!”
张信一声惊叫,把家里人都吵来了,刘氏和大丫三丫也很惊讶,于是本来的单独提审变成了三堂会审。
张信拍桌子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说!”
沈福瑟瑟道:“很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