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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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他只能把自己缩回壳子,封闭起来,不与其他人过多交往,最起码,这样可以在看见尸体时不那么心痛愧疚。

听完他的叙述,林乘璇突然涌出一个奇怪念头,“叶书重,你觉不觉得,凶手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天衣无缝,他内心很可能是绝望的。”

“怎么讲?”

“你看,一开始,他给你的死尸都是没有破绽的,你只知道对方死了,但在他们身上,你找不到有用的犯罪信息。可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开始能从尸体入手,顺藤摸瓜,比如贝托,我就是从她身上抽丝剥茧,查到杜孝恭身上的。如果他真地是在拿人做实验,那实验应该不太顺利,或者说,一直没顺过,就连凶手本人也失去了耐心,他一方面继续实验,一方面向我们有意无意暴露线索,他内心说不定也在期盼着被抓住,这样,他就可以解脱了。换句话说,他本人可能对这个实验不太感冒,但迫于某种原因,他不得不狂热。”

林乘璇还有一点没说出来,她总觉得凶手是在等她,这种推测并非空穴来风,晏又陵来墨西哥八年之久,而她来不过才几个月,但他们俩掌握的信息厚度是一致的,晏又陵能力远在她之上,没有理由与她打成平局,唯一解释便是对方不想和他玩,至于她为什么会被选中,八成也是因为Rhnull的血型。

既是猎物,也是对手。

有意思。

晏又陵沉默半晌,找不到一个合适理由反驳,同时也回过神来,明白一直隐匿在暗地的凶手真正感兴趣的是谁。

他不会让绵绵冒这个险,即便代价是放弃手刃杀父弑母仇人的机会,他也甘之如饴,他已经没有家,不能再失去爱人。

林乘璇自是不会放弃,下半辈子东躲西藏,和幕后黑手玩猫捉老鼠的致命游戏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但她更明白,现在的晏又陵只有她了,他一定不会让她冒险,但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法子说服他,不急在这一时。

两人紧紧相拥,窗外刮来徐徐晚风,无论此后多么山高路陡,今夜只有风平浪静,美美满满,好似他们已经白头偕老,无惊无险,度过这圆满一生。

两星期后,林乘璇在贫民窟迎来自己的24岁生日。

钟曼下厨,叶书重去蛋糕房取蛋糕,一向静卧养伤的平准也爬起来,给她切水果,林乘璇作为寿星,左拦右堵下,只能在沙发干巴巴坐着,头顶戴着生日帽,平准切好水果,亲自给她端过来,顺手塞她怀里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做工精致,样式繁复,绮丽无比,是一个荷包,上面绣两只栩栩如生的交颈鸳鸯。

“生日快乐!千万别误会,我只是代为传递的跑腿公。”

天底下,还有那个人能支得动平准?

林乘璇笑容消失,快得像从未有过,立即把东西还回去。

“欸?你这是做什么?老叶一针一线绣的欸,手指头都不知道扎了多少个洞,不要这么无情吧,买卖不成情谊在,就当朋友送你的。”

谁家朋友送鸳鸯?她也没有收集男闺蜜的爱好,鉴于平准脸皮不是一般得厚,她只好拿出最严肃的语气拒绝,“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闻言,平准翻个托马斯回旋720°的大白眼,语气不阴不阳,“看见了,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论蛮力,林乘璇不是他对手,到底让平准把荷包塞她怀里了,完事,又跟没事人一样,对着厨房吼道,“honey,我来啦!”

气势十足,仿佛他蜗居这间小房子,就是为了帮叶书重送她荷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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