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哦,师傅她好吗,师姐呢,她好不好?”鱼奴心虚的问道。
“好啊,你既不是找我的,那还伤了飞燕,扰了我好眠。”莫七有些不快,心想,竟没一句话是问我的,当真是没良心的。
鱼奴免不了道歉又解释,一时情急又咳了起来,莫七见她这般便心软了:“去我那,当心旧疾复发。”
莫七与她说起庄上近况:前些日子师姐因跟着大师兄去云溪,碰上了越长保,算是江南水运一霸,竟瞧上了师姐,一路跟着来,送了聘礼来提亲。
原来他跟老庄主便有些交情,来示剑山庄自然是要款待的,疾风以礼相待,他倒也不惹是生非,只是豺狼一样盯着白荷,这么一来。
白荷倒和疾风好了,二人成日形影不离,想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这节骨眼又来了安丰,真是奇观。
鱼奴亦将阿越失踪一事说与莫七,念念叨叨说了许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天已经快亮了,惊觉自己躺在莫七的床上。
莫七正伏在桌子上睡着,她担心他睡不好,赶忙下来叫醒他去床上睡。
莫七本来正是困倦,一换到床上想着鱼奴刚睡过这里,困意全无,胡思乱想了许多。
不知为何,总想她在自己跟前,每次分别后,刚适应瞧不见她的日子她就出现的面前,难不成是天生的冤家克星,到她这自己总被牵着鼻子走,就是想看她笑,听她和自己说话,真是奇怪,原来自己很是嫌弃过她呢。
罢了罢了,不过是还对她有些旧谊,人家还等着那书生来提亲呢,自己何必庸人自扰。
鱼奴一早去了厨房,好在人都还认识,近来庄上事多,倒也没人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端了饭去师傅房里,白雪音正誊写什么东西,一瞧见来的是鱼奴,很是惊讶,鱼奴笑道:“师傅,许久不见,徒儿很是挂念您。”
白雪音心中有些愧疚:“恩,好了就好,磨墨。”
鱼奴高兴的跑上前,她就知道师傅不会弃她于不顾的,人生多艰,还有许多地方要仰仗师傅,鱼奴已然明白,若想安然长乐,需得自己去牢牢抓住机会,牢牢抱紧大树,才能得庇佑,师傅便是她的大树,她定要抓牢了。
“说到找人,官府的人是靠不住的,再说阿越本来就是个孤女,官府里根本就没有她的乐籍,她又不会说话,不知如何流连辗转到梁州的,许娥看她孤苦可怜才收留了,如今走便走了吧,聚散自有因缘。”白雪音劝慰:“她许是有什么不为人道的难言之隐,不愿牵连你,故而离你而去,你又何必庸人自扰。”
第46章 亲朋无一字
师父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鱼奴心上,她似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送到银盘山,为什么一直没人管自己,忽然觉得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天地间的一粒尘埃。
她想回银盘山,那里比这好好得多,说不定阿越已经回来了。
鱼奴一路疾驰,马鞭抽在飞鱼的身上,飞鱼急了,突然停住,鱼奴险些掉下马来,吁,鱼奴循声回头,见莫七踏马而来:“你这是要到哪去,来去匆匆的。”
“我回银盘山,看看阿越回来没。”鱼奴低低说道。
莫七下了马:“下来,让你家飞鱼歇会。”
鱼奴和莫七并肩走着,不言不语,莫七在一旁念叨:“你总是这样没规矩,说走就走,知道如何去吗?傻瓜,跟着我。”
“你别担心。”莫七拍拍她的肩膀,心想这傻姑娘,这般义气,只是,你们不是一路人!
阿越是北歧密宫燕子楼小圣女,如今回归苍山燕子楼,主人也寻到,你与此事无关,还是莫要再执着了。
莫七自己近来亦是慌乱,终日夹在北歧与绵宋之间,北歧当年的惨烈,亦有耳闻,如今北歧纷乱不断,今日被固戎人咬上一口,明日被自己人踹上一脚,说是国土尽归绵宋,北歧人尽为绵宋人,但父皇终日钻营书画奇石美人之道,歧地之乱处处退让,城池早被固戎占去大半,民生凋敝。
若是自己能安定北歧,也能告慰母亲在天之灵,有燕子楼加持,更如虎添翼不是。可是,绵宋亦是家国。重安坊还有许多事,等着自己!何去何从?
莫七心事重重,伴着鱼奴回了银盘山。
阿越自然不在。
鱼奴与许还说着话,莫七悄悄出去了。
鱼奴不在的日子,许还就跟在卢医身侧,卢医收了许还做徒儿,总算有件顺心之事。
天都黑了,却还不见莫七踪影,又去了哪里,鱼奴有些着急,听人说他往茶庄方向去了,去找玉无双?鱼奴狐疑?
鱼奴去了茶庄,并没找人通报,而是偷偷的跟着几个采茶的姑娘进去了。
悄悄潜到后院,绕道屋后,玉无双和莫七正说话,断断续续什么圣女,燕子楼的,鱼奴也听不懂。
“真没想到,阿越便是狐侞之女。”玉无双叹道,可恨没能早些察觉,竟让燕子楼的人先找到她,他费劲心思接近肃王与祁王,便是想找出昌仪公主遗子,没想到这人一直在自己跟前。
两人相识已久,如今又多层表兄弟的关系。更生相惜之情。
只是玉无双心中总有些不平,他一出生便是正统,自己却见不得光。
况这位肃王,无意朝堂之事,皇权承嗣之事也不放在心上,手握重安坊。
重安坊这么多年在他的经营下,又得示剑山莫仲行帮助,已然成了坊间最是富庶的商帮,他们常在边关贸易,在绵宋虽不显眼,却与示剑山庄相呼应。
还会有心北歧复国之事吗?
“那,阿越现在何处?”玉无双问他。
莫七道:“去了苍山。”
苍山有许多北歧旧部,魏先生也在那。
“那你今日还陪小鱼奴来寻,不若编个幌子,了结此事。”见莫七有些不自在,玉无双试探:“你莫不是看上她了吧,若是喜欢,收进府里算了。”
鱼奴伏耳继续听。
“巧合,再说我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要是觉得好玩都带进府里,那我可能得另辟新府了,况且她出身低贱……”莫七玩笑般说着,这两人谁会全撂了实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鱼奴听的如坠冰窖,低贱这两个字刺进了她的心里。
她以为他们总算有些交情,他以为他们对自己存着许多善意,原来度月山外的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真真假假,虚情假意,只有自己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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