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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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风有些失望,见鱼奴着实不便,便不再说什么,只嘱咐无一好生照顾鱼奴,便随清苓一道离去。

他们一走,鱼奴松了口气,可算清净了,鱼奴缓步回了库房,我还是专心理库房的东西。

只剩下最后一个箱子,鱼奴想把它挪开些,奈何木箱沉重:“阿越,来。”

鱼奴费力挪着木箱,不小心被地上翘起的砖角绊倒。

无一忙过来将她扶起:“你刚才叫我阿越?”

鱼奴一时口误自己还没注意到:“哦,我总以为是阿越呢!实在不好意思!”

说着又想起,这里也曾留有许多和阿越共度的时光,可惜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鱼奴无奈一笑!

“示剑山庄还有你这样念旧情的,呵呵!”无一轻笑:“我以为除了我二哥,再没有这么傻的人!我成日说他自作多情!”

“唉!”鱼奴叹息:“多情自古伤离别,聚散匆匆,此恨年年有,好去莫回头。”

她说着,粲然一笑:“干活!”

鱼奴蹲下瞧着将自己绊倒的那块砖,很是疑惑。

屋里都很是平坦,怎生这块砖出来些许,难怪箱子也推不动,想是被他绊到。待我来将你重新安放,休整平整。

鱼奴将那块青砖掀起,想不到下面竟垫着块木头,怪不得,鱼奴嘀咕着:“这里放块木头做什么。”

说着将它撬起,取了出来,木头还不小,想是谁挖了坑填在此处的。谁啊?这是什么,鱼奴端详着木头,不明所以。

无一闻到一阵清淡异香,抬眼正看见鱼奴拿着块木头,这木头不简单:“我瞧瞧。”

两人细细瞧了好一会,才发现竟是个盒子,鱼奴拿过来仔细端详,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块带红色龙纹的绢布,打开来,其中包裹着的是一方半个巴掌大的印玺。

章上雕刻凤凰,玉质晶莹,十分不凡,印玺上刻有文字。

鱼奴心想:“这字好生熟悉。像北歧文。”

“写的什么?”无一嘀咕着。

鱼奴陷入沉思,北歧,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鱼奴倒也听过北歧的事,毕竟度月山脉西北侧便是北歧。

说起北歧,无一说道:“你知道示剑山庄一身战功,为何却只得个虚闲的名头便弃官从商吗?”

“为何?”鱼奴好奇道。

无一索性坐下,慢慢说与鱼奴听:“当年示剑山庄的第一位庄主莫杞子,出世是抱平天下之志,止战,止杀戮,以半张藏金图利诱北歧帮助姓李的夺权,却为北歧灭国埋下祸根,要不是他那损招,怎会害的北歧皇室被屠戮殆尽,皇城被血洗,他身上罪孽太重,已难回出处,只能效仿陶朱公激流而退,方成的这百年基业。”

“你怎么知道?”鱼奴又是一副怀疑的神色看着无一。

“我家就在周山下不远,自然知道。”无一理直气壮。

鱼奴又问她:“那你可知是什么损招。”

无一摇头:“陈年旧事,不大清楚,想来不过是些权谋计量,过河拆桥的事,古往今来,大同小异吧。”

“你这个周山小民女,不简单啊!”鱼奴又是怀疑之色。

“哼,分明是你孤陋寡闻,都似你这般愚钝那便天下太平了,你未免太不关心政事了。”说着无一又神神秘秘道:“我听说北歧皇室尚有遗后,说不定咱们身边就隐匿着许多北歧人,伺机复国呢。”

“那不是痴人说梦,北歧灭国二十年了,疆域都纳入绵宋版图,北歧人便是宋人。”鱼奴说道。

无一轻笑:“怎么痴人说梦,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鱼奴自幼跟着外祖,虽不如那些个大家闺秀才情深厚,但也得诗书教化,外祖常和弟子们谈论政事,自己倒也听过不少。

绵宋□□的来路颇有些让人不齿,当年□□为赵国臣,合北歧之力改赵为绵宋,绵宋昶瀚河北有北歧固戎为患,南有明海诸国时有干戈。

绵宋地处中原,自古富庶,□□立国后一直休养生息,文治武功,国事日益昌盛,北歧国势弱小,夹在固戎和绵宋之间,西面还有夷涂,最为交好,和绵宋固戎时有纷争,便时而依附绵宋时而依固戎。

北歧当年曾于绵宋皇室有功,依附绵宋后,年年索要岁币,绵宋每每必应。

时移世易,至先帝,不胜其烦,偏北歧不自量力,意图绵宋,还杀了先帝皇储永王,并与固戎共谋绵宋,固戎无耻,暗度陈仓与绵宋结盟,南北夹击,一举灭了北歧。

北歧绵宋结下不世之仇,又有永王之故,先帝才对北歧严苛,穷极毕生之力查处北歧余孽。

三国之战,获益最大的便是固戎,固戎狼子野心,在北歧攻城,所到之处尽是屠戮,钱财洗劫一空后,将北歧一片焦土,满目疮痍留给了绵宋。

北歧人和绵宋人互相仇视,至今,绵宋都以北歧人为蛮夷,低贱之人。

北歧人憎恨固戎,但更是憎恨绵宋忘恩负义,害的他们国破家亡。

当今圣上呢,是先帝的侄儿,从前做纪王的时候便谦逊有礼,礼贤下士,常与文士交友,十分有才华,尤擅书画诗词,称帝后,施仁政,在歧地设勒邑府,广开市坊贸易,诗书教化歧地。

鱼奴说道。幼时外祖提起当今圣上便十分敬仰,歌功颂德自是少不了的,鱼奴那时不解,稚嫩的声音问外祖:“上次去哥哥那里,黄家阿婶给不起课税便把她的心肝宝贝儿子斗儿卖了,皇帝这样好,何不免了她的课税,小斗也就不用被卖掉了,没得亲娘多可怜。”

外祖训斥她:“丫头胡言乱语,你年纪小,知道些什么,去,帮姥爷把这几本书放到我床头,子敬喝茶。”老人又招呼弟子。那人鱼奴唤他林伯伯,他回回来必然带着些糖糕来,或是些稀罕的典籍,鱼奴便是从他送的书里瞧见过北歧文,外祖也曾教她认过,只是鱼奴也没识得几个字,不过,寻常话是听得懂的,毕竟磬南府离北歧很近,后来外祖过世,自己没多久便被送回家中,在度月山便犹如与世隔绝。

如今想来,真是恍如做梦,从那时起鱼奴再没有过被人宠溺的感觉,没想到到了梁州,一样的世态炎凉,她叹了口气,又把心思放到库房的一堆事务上。

盘算着要把这东西拿给师父。无一便阻拦:“不行,见者有份。”

鱼奴狐疑的看着她,无一又解释:“咱们弄清楚这东西来历再给也不迟嘛!再说,本来就是见者有份嘛,反正我不同意。除非你把我那一份给我。剩下的你自己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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