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静候在一旁的格罗丽看了眼商迟被弄脏的裤脚,道:“先生,请稍等,我去为您取新的衣物。”说着便也要转身出去。
突的,背后冷不丁响起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语气中透出一种诡异的平静和低柔,轻轻地说:“格罗丽,我的公主长大了。”
“……”格罗丽动作停住,眼底一丝惊异一闪即逝,头微垂,没有作声。
商迟随意摆了下手,示意她可以离去。
格罗丽便走出书房,嗒一声,双手从外面关上了门。
一室安静。
片刻,商迟拉开办公桌下方的第二个抽屉,拿出了一个相框。四四方方的相框中间嵌着一张照片,年代久远,但保存得极其完好:画面里是一个扎马尾的小姑娘,校服外套绑在腰上,手里拿着一个羽毛球拍,正在起跳接球。
修长冰冷的指慢条斯理地抚过照片上少女的脸。
商迟嘴角很轻地勾了下,“还逃么。”
第12章 野火燎原
b市晚间雾重,万物仿佛都隐匿在一片若有似无的轻纱背后。盛夏天,燥热的暑气随着太阳落山而略微消减,在公园里打着蒲扇纳凉的大妈大爷们一阵接一阵的抱怨里,空气里头终于透出了那么一丝丝儿的凉。
“啊——啾。”
城市喧嚣,华灯初上。
玛莎拉蒂在马路上飞驰,也不晓得是晚间突然降温还是车速太快,亦或是其它什么神秘的玄学原因,反正吧,就是莫名其妙有一阵妖风从副驾驶室半落的车窗里吹进来,冻得正在峡谷里暴走的白珊珊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谁在说她坏话?
白珊珊随手揉了揉鼻头,琢磨了下也没在意,继续抱着自个儿的小手机和对面打架。全神贯注指头乱戳,嗖嗖嗖,唰唰唰,技能天女散花儿似的满天乱丢。
“奶妈爸爸快点给我加口血……哎呀,对面打野来了打野来了,边退边打……大哥,让你边退边打不是让你丢下我跑路好吧?ok我死了,i'm fine think you:)。”
偌大的车厢里时不时就响起几句网瘾少女和队友语音的声音,吵得一旁正在打盹儿的白继洲眉头打结,不耐烦地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鉴于白继洲今天早上的金玉良言,白珊珊深受启发,一改之前坚决拒绝与赵家那位地中海公子相亲的态度,不仅答应了参加晚上星豪酒店的开业晚宴,还十分精心地从头发丝儿到脚指头把自己给倒腾了一番。
白继洲说赵家公子喜欢清纯美人,最讨厌妖艳贱货。于是白珊珊在自个儿的衣帽间里精挑细选,耗时整整十五分钟相中了一条修身鱼尾长款礼服,纯黑色,冰丝材质,并且细胳膊一挥,咔呲咔呲,喷上了ysl魅惑黑鸦片浓香。
最后还非常细致地给自己抹了一个烈焰红唇。
临出门赴宴前,白珊珊看着镜子里那个长卷发黑礼服的红唇小姐姐露出了一个非常满意的微笑,挥挥手:“妖艳贱货,你好。”
白继洲在白珊珊身上打量了一圈儿。其实吧,撇开白珊珊当年挥着锤子扬言要锤爆他狗头等一系列行为不提,平心而论,他这妹妹长得确实挺漂亮的。
细细弯弯的眉,晶亮清澈得跟玻璃珠似的眼睛,五官精致,柔婉灵动。皮肤本就白,一穿黑色就显得更白了,没有丁点儿瑕疵。再配上精心描画的妆容,眼波流转,一颦一笑,跟个刚下凡的小仙女儿似的。
“喂喂,貂蝉兄弟能听到我说话吗?”白珊珊忽然心平气和地发语音。
“能听到是吧。那你听好了,”她微笑脸,“我打心眼儿里觉着吧,我在中路的水晶底下拴根儿狗都比你守得好,菜——鸡。”
“……”白继洲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刚才能冒出认为“这姑娘是仙女儿”的念头的脑子怕是在睡梦中被驴踢过。
一局游戏结束。
白珊珊收起手机拨了下自己那头又黑又浓密的长卷发,拧开瓶矿泉水,边喝边非常随意地那么一问:“知不知道赵家这个晚宴都邀请了哪些人?”
白继洲今天开了一下午的会疲惫得很,打开瓶风油精往鼻子底下熏了熏,滋味儿酸爽,分分钟提神醒脑。他一个激灵,也非常随意地那么一答:“别的不清楚。我只知道商氏的邀请函是赵梓豪他爹亲自上门去递的。”
话音落地,白珊珊猝不及防,噗一声被嘴里的矿泉水给呛住了,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白继洲皱眉,扯了张纸巾一脸嫌弃地给她丢过去,“别弄脏老子的新车。”
白珊珊接过纸巾默默擦了擦嘴,没有说话。
白继洲拿眼角瞧着她,片刻,换上副笃悠悠揶揄打趣的口吻,八卦兮兮:“怎么,心里是不是还有点儿期待?”
白珊珊挑了眉毛看向他。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孢子。她现在开始怀疑这位傻孢子高智商财富新贵的人设是白岩山花重金让媒体给他炒的,常青藤名校经济学管理学的双学位证书是也在b市的假证圣地洞子桥花了几百块买的。
傻孢子丝毫没察觉到她眼神里的鄙夷,依旧一副格外正儿八经的表情,好奇道:“说真的,当初你和商迟的‘超颜值世纪同桌’也曾传成了一段佳话。一个校花一个校草,就没发生点儿什么啊?”
白珊珊没有答话,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看向车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束一般往后倒退。片刻,她语气和神色都淡淡的:“强吻算么。”
白继洲:“……”
白继洲满脸的“wtf”,没忍住,惊讶得直接爆了句粗:“靠,合着当年那些谣言不是空穴来风,你居然真跟商家那位暗黑系大佬有过一段?”
白珊珊有点不耐烦地把脑袋往椅背一靠,闭上了眼睛。
宽敞的车厢空间有几秒钟的安静。
白继洲见她一副摊在座位上懒得和自己闲扯的咸鱼样,一时也意兴阑珊,拖长了调子给今日份的“表面兄妹每日份的尬聊”打了个总结,道:“不过你也别紧张。那份儿邀请函虽然是赵家老爷子亲自送去的,但商迟什么人物,凭赵家还没那么大的脸面请动——商氏那边已经拒绝了。”
边儿上的白珊珊听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哦。”
白继洲盯着自家继妹那张看起来很平静的雪白脸蛋儿,面上神色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不正经,顿了下,说:“你既然叫我一声哥哥,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不管你和商迟以前怎么样,从今往后,你和他有且只能有一种关系,那就是‘老同学’。这个男人你白珊珊绝对招不得,也惹不起。”
其实在白继洲毕业回国之后,只在一些国际商贸大会上远远地见过商迟几次。对于这位商氏帝国的绝对掌权者,白继洲知道的并不比商氏企宣部写在谷歌官方百科上的多——出生于拉斯维加斯,十四岁到十七岁时在纽约生活,十八岁回到国内,后进入英国帝国理工学院学习。现任商氏ceo,才华出众,手腕铁血,系全球知名的年轻企业家。
寥寥数字的概括,只字未提商迟十四岁之前的人生经历和他的双亲。
白继洲混迹于名流圈,倒是听过一些关于这位天才ceo的各种非官方传言。在众多传言中,有一个最骇人听闻,最离奇,流传度却最高的版本,说商迟并不是商家的嫡出子孙,他出生于拉斯维加斯红灯区,认祖归宗后为争夺第一顺位继承权,他在商家掀起了一场长达三年的腥风血雨,冷血无情至极。
当然了,传言的可信度不高,白继洲初初听闻时没怎么往心里去。至到他亲眼见识到三年前那桩轰动全球的“弗拉斯收购案”——商氏只用了短短三天便令一个意大利的百年贵族向银行提出了破产申请,速度之快,手段之狠戾,背景力量之庞大,令全球商界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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