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1 / 2)
房门合上的一刹那,叶诀眼前天翻地覆,又是一阵眩晕,手扶桌沿堪堪稳住了身形,墨发凌乱,面庞发白。
他本以为将阿枫圈在院中便可高枕无忧,然而此阿枫非彼阿枫,原来的阿枫软软糯糯乖巧可爱,如今的阿枫浑身长满了毛刺儿,谁见了都会被扎一下。
祁泊枫只要在院中,他便时时担忧、神识不稳,指不定何时便露了马脚,被人发现时邪妖。
失策失策。他喃喃道,定了定心神后,掏出传音玉符。
师弟。玉符那头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师兄!叶诀像抓到个救命稻草般,明明清晨刚见过面,他却喜极而泣:师兄我和你说,我要想退
而萧鸣泓却问:阿枫怎样了?忘了告诉你他灵脉封印的事,你可以释放些水系灵力助他修行对了,你要说何事?
7叶诀闭口。
他想说自己不想教导祁泊枫了,若继续教导下去,他要么被阿枫扒了马甲,要么被这死孩子逼疯。
可现下祁泊枫乖乖跪在他院中,他有什么理由卸去教导之职?
我想去云游。他转口道。
云游?萧鸣泓的语气十分诧异。
对。叶诀眼珠转了一圈,开始装可怜:师兄有所不知,我近日灵力时断时续,极其不稳,然梨香玉露散已服下,却无法治此症,我便想着去外云游一圈,寻一寻治病的机缘。
一般门派修成仙君级别,来去自由,然而太虚仙尊偏偏摊上两个不省心的弟子,没事总想着向外跑惹事,于是临走前给三人定下了规矩,叶诀和君长宴若想云游,必须有大师兄萧鸣泓的同意。
而萧鸣泓听到后,话语立刻软了一个声调:原来如此,你近日又要费心教导祁泊枫,辛苦了。
叶诀正要说不辛苦不辛苦,师兄您只要同意我下山云游即可。
萧鸣泓却道:你若真想云游,我自是答应,可你确定要拿本命灵剑外出么?
叶诀一个激灵,想起了自己可怜兮兮的本命灵剑,鉴于本命灵剑被雷劈后成了根黑乎乎的烧火棍,他看着眼烦,已经被扔到床底下了。
你想出去,我不拦着,但你只能带一把剑,就是你的本命灵剑。萧鸣泓坚持道。
这个计策颇妙,怕叶诀嫌弃本命灵剑山,换着法子逼他用。
我不带。叶诀难得的语气强硬。
萧鸣泓倒也不怕:那你就在山上好好呆着吧。而后挂断了传音玉符。
萧鸣泓你叶诀看着玉符褪去的光芒,气得直磨牙。
他不是不理解自家师兄,本命灵剑唯有一把,与神识相连,不仅施法时人剑合一,关键时刻还能护住一命。萧鸣泓的坚持不无道理,可一想到自己出手时,黑了吧唧的棍子
叶诀从床底下掏出了灵剑,一言难尽用手指搓了搓黑炭,满脸的嫌弃。
难道将来云游时亮出武器,旁人的武器金光闪闪,唯有自己黑黢黢的,别人怕是要问:仙君您的本命灵宝竟是根烧火棍么?真新奇!
哇,仙君,你的烧火棍还会掉渣呢。
叶诀不敢往下想,额头一跳一跳的疼,但转念看了门外跪着的少年,自己若不再离开,怕是要被这只狼崽子拆吃入腹。
要不擦一擦,起码擦干净点。他手指轻抚剑柄,自我安慰,同时降低了对本命灵剑的要求:只要稍稍干净一点,能带出去就行了。
嗯,就这么做。
清晨时分,寂静的小路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惊醒了一众飞鸟。
祁泊枫衣衫整齐,身负长剑,一步步踩着山路,走到竹林雅居,他的院落在竹林雅居的后方,院落干净雅致,但离平日练剑的主院还有一段距离。
少年额头沁出薄汗,终于走到了主院,推开竹门,猛然发现院落的莲花池旁坐着一个人。
白衣委地,身姿如竹,这人转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师弟来练剑啦?
祁泊枫瞪大了眼,环顾一圈周围情形,十分警惕向后挪了挪步。
他第一天便打听到了叶诀仙君的喜好,据小童所说,仙君睡觉一向睡到自然醒,偶尔中午醒,根本不可能早起,故每每清晨他们都不会打扫院落,生怕扰了仙君的休息。
可今日这人不仅早早晨起,见到他还特开心地冲他打了个招呼,仿佛昨日的事并未发生。
事出反常必有妖。
祁泊枫眼中立刻充斥着警惕,即便仙君扭过头不理他,他还是不敢上前,以莲花池为中心绕了一圈,像警惕的小猫一样跑到庭院中央。
又望了半晌,才起剑练习。
叶诀早早听到了少年碎步小跑的动静,并不在意,他现在专心致志一件事,便是擦拭手中的本命名剑。
此剑名浮白,剑成当日,柳絮飞扬,故以此赐名,剑身银白几近透明,即便在夜晚也散发着温和的灵光,惊艳众人。
然而现在被劈糊了,附着了一层难以去除的黑炭。
他将白巾浸在莲花池水中,打湿,而后擦拭剑身,稍稍用力几下,便可擦下一点黑炭。
能擦一点是一点嘛。叶诀自我安慰,再次重复手上的动作。
擦了一盏茶的时间,叶诀有些累,便坐在莲花池旁向少年望去,少年步法生风,剑招冷厉,一挥一扬皆有章法,的确是个剑修奇才。
而叶诀发现少年的目光偶尔向他身边飘。
何事?他问道。
祁泊枫停下,犹豫了一会儿,对他道:萧门主说过,练习剑诀时需要水系灵力。
叶诀一听撇撇嘴,不就是想让他给点水系灵力么,还把萧门主搬出来。
喏。他手腕轻转,微微一扬,一道水系灵力自指尖飞于少年剑身上。
祁泊枫微微躬身,权当谢过。
叶诀懒洋洋收回手指,低头一瞧,惊讶发觉手下剑的黑炭尽数掉落,露出银白的剑身。
这莫非是方才的水系灵力?他揉了揉手指,再度释放出一股水系灵力,如同溪流般波光粼粼的灵力环绕在剑身上的那一刻,黑炭掉落,又露出一点银白。
水系灵力竟能让本命灵剑恢复光彩!
叶诀欣喜若狂,又用水系灵力擦拭了几下,忽而想起一事,掏出传音玉符:君长宴!
干嘛?君长宴不耐烦。
你凭什么说我的本命灵剑无法恢复原状,只能一点点的擦?叶诀得意道:用水系灵力也可以!
唉叶诀
君长宴,你号称阅遍书阁,还没我懂的多。叶诀开启嘲讽模式。
君长宴忍不住怼他:叶诀,你知不知这是本命灵剑,只有你自己的水系灵力有用?
那有如何?叶诀心生奇怪,一时将这话看作君长宴挽回颜面的借口,不屑地挂断了传音。
他手腕扬起滔天的水系灵力,宛如潺潺流动的溪水冲刷着剑身,不多时,剑身的一层黑炭已掉了大半。
快成了!叶诀兴奋得两眼冒光,然而下一秒,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向后仰去。
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身后,稳稳当当地扶住了削瘦如竹的肩头,可他已浑然不觉,沉沉晕过去。
祁泊枫抱着白衣仙君,手掌一僵,脸上难以置信。
手掌熟悉的触感、淡淡的竹叶清香、纤细的腰肢,一切都回到了秘境中的那个夜晚,大人眼角泛红,半嗔半怒望向他。
真的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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