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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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了绿琪那番话之后,孟云娴开始过上了掰着手指头数数的日子。

时间不到一个月。

虽说真的到了禁火节那一天,未必完全没有办法脱身。可是绿琪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凿子凿在了她的心口似的。

如今隐瞒又有什么用?真的能永远不被人发现吗?没有人愿意要一个病躯女子入门,她即便瞒住了,也是在作孽吧。

至于绿琪,她在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果然对孟云娴更上心,她会提早帮她想好理由,避免被任何人发现端倪,维护之心十分明显。

可是她越是这样,孟云娴的心里就越是难安。

“你们听说了吗?平城伯府发生大事了!”一旁有人在轻声议论。

“听说穆阳侯的那位妻妹十分嚣张,已经带着顾珮儿大大方方的住进伯府,全府上下以姨娘身份称呼呢。这小孙氏也着实厚颜了些,纵然平城伯夫人从前也是妾侍,但人家是这京中少有被正室亲自扶上续弦位置的,哪里是她那种大难来时各自飞的腌臜货色能比的。她竟真的捏着这个短处,处处与平城伯夫人比较,平城伯夫人为此都卧病在床了。”

“真是听着就作呕。穆阳侯夫人也不管管吗?”

“哪能管啊,那小孙氏动辄大声嚷嚷,说孙家从前对不住她,即便是穆阳侯夫人也只能闭嘴,反倒做起了她的后盾,这才叫她更嚣张。”

“快别提了,最可怜的是平城伯夫人的千金,等了多年终于成了嫡出,没想到竟然处处被一个拖油瓶给欺负。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袁家小姐好久没有来了吗?”

“对外说是不小心摔断了腿,可谁知道呢……”

孟云娴分散的心神猛地一下被拉拢,望向正在说闲话的几个小姑娘。

她们都是流辉苑下四院的学生,丫鬟奉上的食盒一口没吃,尽在说话了。

绿琪察觉到孟云娴的目光,小声道:“小姐,咱们去另一边吧,这边吵闹。奴婢知道一个清净的地方,您可以好好吃点东西。”

孟云娴喃喃道:“我见到了。”

“什么?”

她收回目光,对绿琪到:“之前我曾亲眼看到顾珮儿生拉硬拽的带着袁蓉往偏僻的地方走,你说是不是……”

“小姐现在还在关心别人吗?”绿琪的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话里并没有什么苛责,更多的是无奈。

孟云娴垂眸:“若真的是我瞧见的那一日,顾珮儿对袁蓉做了什么,才叫她这么多日都没有来族学,那我算不算间接的帮顾珮儿伤了袁蓉?”

绿琪沉下脸来:“小姐,奴婢曾告诉过你,放在任何的主母小姐,哪怕尊贵如县主公主,都明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并非是要你见死不救,而是这地方是非太多,您见死不救了,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你,谁能轻易拿自己的家族名誉前途来逞能呢?况且小姐根本不确定那一日顾珮儿做了什么,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次孟云娴居然不是很抗拒,甚至很平静的接受了。

她整个人都没有了之前的活泼与精神:“你说得对。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太复杂了,每个人……也过得很不容易。”

第87章 依赖

孟云娴怀着心事,一不留神就感染了风热。

她上一次生病,还是因为体考之后许家姐妹的事情被田氏罚跪感染的风寒,折腾了很久才痊愈。这两日天气回暖冷热无常,她整日心不在焉,穿多了穿少了也不吭声,就这么着了道。

绿琪看着她整日咳得厉害,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还不敢让夫人瞧见自己的病态,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活泼与开朗,心中一千个一万个后悔,小姐忽然变成这样,好像就是从她挑破了眼疾的事情开始。

“小姐,不然咱么明日告假休息一下吧。您这样拖着身子来族学,只怕也会打扰到先生讲课。”

的确,孟云娴今天咳嗽好几次,先生还专门问她是否抱恙,学问非一日能成,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孟云娴捧着饭盒发呆,半晌摇摇头:“在哪里都是一样,难道回府里窝着并就能即刻好了吗?我反倒想出来走走,你放心,我会按时用药的。对了,你瞧见后山的花没有,真好看。”

绿琪按下心中的愧疚与对她的心疼。

不是不想解释宽慰一番,让孟云娴对自己患疾的事情看的开一些,可是那一日绿琪为了让孟云娴跟夫人坦白问题,把话说得太重了,偏偏孟云娴是一旦听进去就在心中扎根立坎的人,绿琪怕自己再作解释,会弄巧成拙,干着急之余,也只能用旁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希望她心境开阔些,不要让心中郁结加重病情。

“小姐,咱们去赏赏花吧,花香怡人,也能振奋精神。”

……

正是午间用饭的时候,白蔓芙随意吃了几口糕点便去向裴先生讨教学问。裴先生看到她时,淡淡一笑:“都说学无止境,我只在你身上瞧见了这个道理,初初入学时,你便是随时随地拿着书册来提问的小姑娘,而今一转眼,也是结了学业要成亲的大姑娘了,唯独不变的是这满腹的疑问,难不成到了婆家,你还要回来追问先生疑难吗?”

提到了亲事,白蔓芙羞涩一笑,也有几分感慨:“正因族学几年都是这样过的,充实又有意义,如今问一题,少一题,除非是先生恼了我,厌了我,否则更要用最后的时间,多问问先生,多解一解疑惑。”

裴先生很喜欢这个用功勤奋的小姑娘。说起来也的确令人唏嘘。纵然她有女状元的称誉,只因这个头衔的第一个字,就注定不能和男人一样入仕途,多年来,女子读书总被人看做装模作样惺惺作态,是个花架子,可他们又哪里知道,这些不为仕途不为抱负的姑娘们认真读起书来时,懂得的道理不比男子少,学问见识更不弱于男。

午间的时间不算充裕,白蔓芙不至于完全占用裴先生小憩的时间,问的差不多便告辞离开,刚一转身出了房间,远远地就瞧见沈复抱着书册迎面走来,男学先生休憩之室就在这条走廊的尽头,与女学先生是隔开的,若说女学中勤奋者有白蔓芙,那么男学中沈复应该就算一个了。尚书府家教严格,沈复也是一个勤奋用功为人刚正不阿之人,白蔓芙光是在教舍里,族学的小道上就听人说起过他好多次。

不少女子都好奇他这样光风霁月的男子对着女子用起情意来该是一副什么模样,也想成为被他温柔以待的人。

白蔓芙已经是定了亲,马上就要成亲离开这里的人,懂得也比年纪小的女子更多。那日孟云娴在族学中等人,而沈复匆忙赶来站在门口遥望孟云娴时候的眼神,她都尽收眼底。

或许,她还真知道沈复这样的人用起情来是什么模样呢。

“沈师弟好。”

白蔓芙大大方方与沈复打招呼。

沈复虽然比白蔓芙还大一岁,但因为他入学晚一年,所以依然要叫白蔓芙一声师姐。

他知道白蔓芙自来勤学好问,先生们赞不绝口,所以面对这位师姐的时候也是带了尊敬的。

“这午间休息的时间,沈师弟还不忘记向先生讨教学问,可见勤奋之姿,只是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好,适逢节气交替,若是一味的苦读劳损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沈复愣了一下。

白蔓芙虽然是师姐不错,但是男学与女学甚少有交流,白蔓芙入学这么久,他们也并未有什么交谈,怎么今日一开口就是这般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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