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2)
早雁挥挥手让秦顺出去。她挨到惠妃身旁小声地问:“主子,您看这事会不会成?”
惠妃的手紧紧地攥成一团。“不管会不会,咱们都不能让它成。这些都是没心没肺的男人们才会说的话,什么有两个儿子,让一个也无妨。不管有几个儿子,哪一个不是作娘的心头肉?哪一个是能割舍的?”
早雁听得也是一叹。“德主子不知道知不知道这事。”
惠妃一对柳叶眉紧拧,“唰”地站了起来。“不成,咱们得去给德妃通个气,一起想想法子劝住皇上。”
早雁说:“德主子如今不是不在宫里,在瀛台那养胎么?”
惠妃说:“那就去瀛台,叫他们备轿去。”
从宫里去往瀛台要经过神武门,惠妃的轿子到神武门前时早雁走了上去,露出延禧宫的腰牌对守门的侍卫道:“轿子里是延禧宫的惠妃娘娘,我们要去瀛台,麻烦派几个人送我们过去。”
守门的侍卫一拱手道:“这位姑姑对不住,上头吩咐皇上说了,近日没有皇上的手谕,谁都不准去瀛台。”
早雁一下楞了。
轿子里惠妃也听见了,她坐在里头敲了敲轿子的窗户,早雁挨到窗户边,惠妃说:“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咱们回延禧宫去再好好想想怎么把消息递进去吧。”
早雁示意小太监抬起轿子往回走。摇晃的轿子里,惠妃的心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皇上为什么不让人去瀛台,难道真的已经决定了要让六阿哥出继了么?
······
朝堂里、宫里闹得已经是沸沸扬扬的事蓁蓁是一点都不知道。皇帝不让人来瀛台探望她,她自然是一丁点儿的风声都听不见的。这些日子她过得可算是无忧无虑,顺心万分。毕竟四阿哥、六阿哥都跟着她在瀛台住,苏麻喇姑也在瀛台陪着她,还不时做些小点心给她换换胃口,皇帝隔三差五就来探望,蓁蓁别说觉得冷清了,她简直觉得自在极了。要不是心里清楚地知道她不可能在这住一辈子,她真想让皇帝把她永和宫的牌匾直接挂这来算了。
这日她一早起来正同苏麻喇姑一块儿用早膳,张玉柱从外头走了进来,对苏麻喇姑道:“大姑姑,宫里来人传话了,说太皇太后身体不睦,请您回去一趟。”
蓁蓁惊讶地问,“要不要紧,什么时候的事?”
张玉柱道:“来人也没说要不要紧,不过奴才看他神色平淡不甚慌张,想来太皇太后应该无大碍。”
蓁蓁对苏麻喇姑道:“那大姑姑赶紧回去吧。我这不要紧的。”
“哎。那我就先回去一趟。”她起身的时候看了秋华一眼,秋华立时就懂她是有话要说,她不动声色甚为自然地说:“大姑姑,奴才送您出去。”
蓁蓁也说:“是啊,秋华,你送大姑姑回宫再回来吧。”
秋华陪着苏麻喇姑走到屋外方问:“大姑姑是有话要对奴才说么?”
“我不在的时候德妃娘娘身边的事就都要靠你了,你记着务必要看好德妃娘娘,别让她随意走动,听到些不该听的话影响她心绪。”
秋华一听这话就奇怪。“大姑姑,您为什么这样说,可是有什么事?”
苏麻喇姑握了握她的手,“你别问,你只有不知道在你主子跟前才能自在。”
“可是……”
苏麻喇姑拦住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份坚定。“别担心,万事都有皇上做主。皇上不会做让你主子伤心的事的。”
第102章
皇帝这一忙就忙了一个月, 说好去慈宁宫谈“家事”这档子也耽搁了整整一个月,要不是慈宁宫找了苏麻喇姑回来再通知皇帝说太皇太后病了,怕皇帝还忙得想不起来要去慈宁宫坐一坐。
御驾到慈宁宫的时候,太皇太后还躺在床上睡着,裕王恭王垂手立在一旁, 皇太后也陪在旁边, 正拿着帕子擦着眼角不知和裕王恭王说着什么。
皇帝上前唤了一声:“皇祖母……”
床上的老妇人动了动手指, 逐渐从浅眠中醒来。背后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阵阵的麻痒难耐让她微微□□了一声, 太皇太后微微睁开眼, 人影一晃,触眼所及的是同她唯一的儿子极为肖似的面孔。
“皇上来了啊……”太皇太后虚弱地一笑, “唉,我真是老了……”
皇帝靠近她身边, 握着她的手道:“太太才不老,孙儿这几天疏忽了,没能及时来看您。”
“呵呵。”太皇太后笑了笑, “朝上忙我心里清楚, 都是老毛病了, 本以为去年温泉回来就好了, 没想到天一热, 又犯了。”
皇帝见她稍微恢复了些精神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他亲自端了药递送到太皇太后跟前:“孙儿试过了,不烫口, 让孙儿伺候您喝吧。”
他舀了一勺浅尝了一口, 小心喂送到太皇太后嘴边。太皇太后宽慰一笑, 张嘴喝下。一直在旁看着的皇太后暗暗擦去眼泪。
药喂完,皇帝放下药碗,扫了一眼裕王恭王站着的角落,带着欣慰的口吻说:“朕这回糊涂了,多亏二哥和常宁来得及时。”
裕王听了这话眼眶一下红了,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孙儿不孝,请皇祖母病中也要做个主。”
……
慈宁宫气氛渐渐紧张了起来,而那一边,全然不知这一切的蓁蓁则带着两个儿子依旧是无忧无虑地住在瀛台。瀛台虽与皇宫分离但仍是皇宫的一体,蓁蓁和四阿哥六阿哥平日所需一应物资依旧全由宫中供给。每日御膳房会送一车的新鲜蔬果肉禽去往瀛台。
这天一早,满载着物资的马车照例要准备从宫里出发了,负责跟车看守物资的是一个正黄旗辛者库下妇人张氏,别人常称呼她为张婆子。这马车刚要走张氏忽然急急忙忙地喊住驾车的太监:“哎,公公,等等,等会儿!”
驾车的太监不耐烦地回过头,“张婆子,你怎么回事,这都要出发了还毛毛躁躁地做什么?”
张氏突然之间这肚子里是翻江倒海的疼,她不得不弯着腰捂着肚子说:“公公,且等会儿,我肚子疼得要死,等我上个茅厕咱们再走。”
太监在车上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挥挥手:“快去快去,就你们女人事多。”
张氏健步如飞往茅房冲去,解裤腰带的时候那手灵活得和泥鳅似的。她一边蹲炕一边嘴里骂着:“定是瓜尔佳氏那个蠢婆娘偷懒,给我的馒头没热透了。哎哟,疼死我了。”
嘴上一声哎哟,身下是一阵哗啦,张氏边哼哼边哗啦,等哗啦完了,人也就爽了。
张氏怕这肚子没清干净一会儿走半路上再疼,便没打算马上就起来,而是再蹲一会儿。
她这正蹲着呢,忽然打茅房外隐隐传来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这两人声音都很年轻,像是宫里的宫女。张氏本无意偷听,可茅房周围是万籁俱寂,这声音自然而然地就钻进她耳朵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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