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3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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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3、

九月十二日,圣驾如期起銮。

却不是先回京,而是先去恭谒西陵。皇帝于九月十九日抵达西陵,次日行恭谒之礼。

西陵“开山”之人是雍正爷,按照昭穆的顺序,来日皇帝自己也将长眠于此,将成为西陵的第二位天子。

故此皇帝在西陵也是颇多感喟。

从前年轻时尚且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年过不惑之年,对生死天命之事不由得也是丝丝缕缕萦绕心上。

此时廿廿病了,绵恺便留在热河,皇帝身边唯有绵宁一个皇子陪伴着。

绵宁瞧着汗阿玛难过,忙劝解道,“还请汗阿玛节哀。”

皇帝深深叹道,“自从世宗爷建西陵,咱们天家骨肉便要分东西两边。朕自然愿意在西陵陪伴世宗爷,只是……终究遗憾,朕却不能留在你玛法和玛母的身边儿……”

乾隆爷和孝仪纯皇后都葬在东陵,等皇帝百年之后,自然是父子、母子远隔的。

绵宁怔怔听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心痛如绞。

——既然他汗玛法百年之后要安葬在西陵,那他额娘、小额娘自然也要随着葬在西陵。

可若他来日能承继汗阿玛的大位,那么他就必定要葬在东陵了……

从此遥遥,东西相望。生不能同衾,死亦不能同穴……

绵宁失态,皇帝察觉,不由得回眸凝视他一眼,“你这孩子,又是想什么呢?”

绵宁赶忙回神,躬身道,“儿子是想着额涅……万年吉地的工程竣工在望,额涅的殡宫便也终将入土为安了。”

皇帝便也叹口气,伸手拍拍绵宁的肩膀,“朕也想让你额涅早日入土为安,故此才叫盛住来管着这万年吉地的工程。可是你额涅这兄长啊,实在是不成器!”

“朕不用他心下想着朕,只是但凡他心下还念着你额涅,他就不该在这项工程上还要侵吞!”

绵宁心下又是狠狠一撞,点点头,更是喉头如同堵了一团棉花,仿佛还能出声,却终究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行完礼,皇帝见绵宁还怔怔的,便又拍了拍他脊背,“别难过了。你四妹妹婚礼在即,你好好儿地帮朕将你四妹妹的婚事办完,想来你额涅在九泉之下便也能安心了。”

绵宁怔怔地点了点头,只是脚步却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沉重。每一步,都迈得那样艰难。

这西陵……终究是他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再来不到的地方。

甚至,即便他来日能问鼎大位,贵为天子,他拥有天下,却不能叫自己百年之后走到这一处长眠之地来……

皇帝行完恭谒礼,回到行宫,刚坐下,便忽然得了恭阿拉从热河送来的奏报。

奏报中说,廿廿的病情又沉了些儿。原定九月二十三日的回程,怕是又要走不了了。

皇帝捧着奏报,愣了好一会儿的神。

今儿已是九月二十了,他原本想着,若是廿廿也能九月二十三从热河启程,那他们两人还能是差不多一块儿回到京师。

他怎么也没想到,怎么这七八天过去了,廿廿的病非但美好,却更沉了!

皇帝攥住手指,在炕桌上猛然一擂。

“……传旨太医院,问问他们都办的什么差事?皇后不过偶然风寒,怎么这么些天还不见好,倒沉了?”

要不是知道那永泰是廿廿用了多年的太医,是可以放心的,不然他这会子就要先拿太医问罪了!

绵宁伺候在外,听见皇帝的低吼,便也又是愣怔住。

他的面色一点点阴沉下来。

皇帝平复了好一会子,才又吩咐道:“传旨恭阿拉,叫他护着皇后,在热河好生休养,不必急着回程。京中一切,自有朕呢,万万不要令皇后劳神。”

夜晚,绵宁回到自己的寝殿,良久还是心神不宁。

五州伺候在绵宁身边儿,将旁人都给撵走了,怕他们哪儿说不对付了,或者做错了,再惹阿哥爷烦心。

绵宁静坐了好一会子,忽地抬眸,盯住了五州,“……福晋那边儿,可照料好了?”

五州被问得一愣,随即却也忍不住笑了。

敢情阿哥爷这是惦记福晋了啊?亏他还以为是旁的什么事儿呢。

不过阿哥爷这样儿,他一个当奴才的也跟着高兴——阿哥爷这些年对福晋都颇为冷落,看样子这是有点儿回心转意的意思啊?那自是叫人将悬着的一颗心都放下的。

五州便嘿嘿笑道,“主子爷尽管放心,奴才离京的时候儿,都安排好人手儿了。”

“虽说四全已经不在了,可是福晋主子跟前自不缺人使,奴才已经挑了两个老实本分,脑袋瓜儿却灵便,手脚也勤快的过去伺候主子了。”

绵宁却不由得一皱眉,“谁叫你找什么脑袋瓜儿机灵的去了?”

五州宝儿问得一愣。

绵宁摇摇头,“我吩咐过你,只找两个牢靠的过去就好!”

五州吓得赶紧甩袖子跪倒在地,“奴才……奴才没办明白差事,主子打奴才吧。”

绵宁眯起眼来盯着五州,“我只问你,咱们在热河的时候儿,咱们家在热河的人,可跟京里还有联系?”

五州怔了怔,“……家信总归有的呀。主子爷只身来了热河,几位福晋和格格全都没带着,故此福晋和格格们全都往咱们这边儿写家信啊。”

绵宁仰头深深吸气,“你糊涂!我是怎么与你说的,我只身来热河,就是不想叫她们挂累了我去!临走之前,我也交代过你,要叫她们在家里都安分守己才好,没的还往外这么东瓜西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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