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孙禄一愣,下意识问:“陛下,去凤栖宫?”
裴亦辞淡淡扫了他一眼:“去霞安宫。”
孙禄噎了一下,连忙行礼应是,便退下张罗去了。
八公主的病被齐半灵和应白芙的方子养了半个多月,竟真的好了不少。不仅很少发热,嘴里没口疮了,连脸上的红斑也好了不少。
裴亦辞到霞安宫的时候,八公主正和几个小宫女一道玩叶子牌,在宫外都能听到她从里头传出来的笑声。
见裴亦辞过来了,八公主一把扔下手里的牌,欢腾着跑到他面前抱紧他的腰:“皇兄!你可算回来啦!昌宁想你了!”
见幼妹欢蹦乱跳生龙活虎的样子,裴亦辞冷峻的脸上也染上了些许笑意。
他伸出手摸了摸八公主的头,嘴里却说:“现下虽是春天了,可春寒料峭,你不在房里呆着,还在外头调皮,往后有你受的。”
陛下都发话了,伺候八公主的几个公主都吓得跪伏在地磕头求饶。
八公主撒开抱着裴亦辞腰的手,笑嘻嘻地抬头看他:“皇兄,你别怪她们。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好多了?”
裴亦辞细细看了看妹妹的脸,果真红斑淡去不少。
他只当之前远道请来的名医找对了症结。
妹妹身子好多了,他心里也高兴得很,可还是忍不住念叨:“就算慢慢恢复了,也要注意不要受凉吹风才好。”
“是是是。”八公主笑眯眯地点头应和,还挽着裴亦辞的手往西偏殿走,一边压低声音问他,“皇兄你猜猜,我这病怎么就突然开始恢复啦?”
裴亦辞低头看了眼已经长到他齐胸高的幼妹。
既然昌宁这么问了,那一定不是他找来的名医。
他略想了想,只好道:“不知。”
这时,他们已经进了西偏殿。
八公主拉着裴亦辞坐在雕花木塌上,自己则跑到小几的另一边坐好,眉眼弯弯,一脸神秘地凑近裴亦辞:“皇兄,你绝对想不到,竟是新皇嫂和她带来的医女给我诊的病!”
裴亦辞只恍惚一瞬便唔了一声:“你能健健康康的,皇兄就放心了。”
八公主见裴亦辞好像并不怎么惊讶,不免有些失望。
可提起齐半灵,她又忆起了另一桩事:“对了,皇兄,你知道吗?之前母妃……我是说母后的遗物,那个血胆玛瑙的手钏,我竟看到新皇嫂戴着!”
裴亦辞一怔,扭头看向八公主,就见她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自己。
“你看错了罢。”裴亦辞转身,不再看八公主。
八公主绕到裴亦辞身前,非要证明自己没看错:“真的!不信你现在去看看,我瞧得真真儿的!”
裴亦辞垂眸看着妹妹,眼里淡漠,似乎不把他珍藏的血胆玛瑙手钏当回事一般。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裴亦辞朝孙禄使了个眼色,又柔声对八公主说道:“你不是一直惦记戏文里说的鞑靼的马奶酒嘛,这回皇兄给你带了一坛回来。”
八公主还是孩子心性,一听裴亦辞提起马奶酒,立马就把刚刚的问题抛到脑后了,小跑着去看孙禄指挥着人抬来的马奶酒。
想到八公主提起的那串血胆玛瑙手钏,裴亦辞脚步略顿,缓了半刻才跟上。
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进来在孙禄耳边低语几句,孙禄蹙眉,观察了一番裴亦辞的脸色,踌躇片刻,开口道:“皇上,有人擅闯禁苑。”
裴亦辞只道:“你去处理了便是。”
孙禄却很为难:“这……皇上,还是您亲自去看看吧,奴才可不敢处理皇后娘娘。”
第二十二章
御花园的赏心亭中,齐半灵和远道自润州而来的表姐林慧相对而坐。
林慧是林幼霞长兄家的四姑娘,只比齐半灵大了两岁。
齐半灵年少时曾在润州外祖家住过一段时间,和林慧常在一道玩,两人就算十多年未见,一提起小时候的糗事,立马亲密了起来。
林慧穿着青色的云锦褙子,发钗也都很清雅,与齐半灵印象中那个和她一起四处乱跑的慧表姐实在相差不少。
她啜了一小口茶后,笑着对齐半灵说道:“外子平调到大都,如今在工部任职,一月前便到了。妾身今儿才带着兴哥儿进宫来拜见娘娘,实在是失礼了。”
齐半灵忙道:“这哪是失礼,一个月前还刮着北风呢,现在暖暖和和地进宫来多好。”
她又指了指四周,“这便是‘春园’,栽了许多南方的奇花异卉,有些当年我在润州见过,有些花草似乎生长在更南边。也不知那些花匠如何做的,竟能把南方花草在大都这干冷的地方伺候活了。”
林慧用帕子捂着嘴轻笑一声:“不知娘娘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偷偷跑到祖父的花圃里,说是赏花,其实就是疯玩,结果一个不小心把祖父最爱的牡丹压蔫了。祖父正巧过来看到了,气得脸都黑了。”
齐半灵当然记得,想起小时候的荒唐事,忍不住和林慧笑成一片。
这时,本来乖乖坐在母亲身边的兴哥儿忽然抬头看向林慧:“娘,我想出去玩。”
四五岁的小男孩,年画娃娃似的圆圆的小脸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林慧,眼里满是乞求。
林慧眉心一蹙,剥了个橘子递给儿子:“兴哥儿乖,出了宫娘给你买糖葫芦吃。”
赏心亭里近身伺候的只有倚绿,其他宫人都在亭外待命。
她看着兴哥儿委屈的样子有些心疼,又见齐半灵也瞧着兴哥儿,便低声道:“娘娘,要不让人带着小公子就在这附近逛逛吧?就在娘娘和太太眼前,没什么事儿的。”
齐半灵看这赏心亭视野开阔,便微微颔首,又劝林慧:“小孩子贪玩是常事,别太拘着,就让人带着在这片看看花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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