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孙娘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太子妃,我准备好了。”
安婳放下汤碗站了起来,看她如此开心,嘴角弯起了一道弧度道:“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孙娘拎着东西连连点头。
安婳和孙娘款步来到凤栩宫的门前,门前的守卫早就接到过景韵帝的吩咐,太子妃过几日会带着人过来祭拜,所以他们看到安婳和孙娘没有惊讶,也没有阻拦,而是恭敬的打开宫门,让她们走了进去。
凤栩宫漆红的大门再次在安婳的面前敞开,许多回忆纷纷而至,安婳怔愣了一下,才抬步走进去。
凤栩宫内依旧红砖绿瓦,碧草如茵,只是这座宫殿里没有了蕙质兰心的主人,好像所有东西都蒙上了灰尘,再也不复以前的光彩明亮。
这座宫殿内有许多祁禹和安婳的回忆,当初懵懂无知,现在想来却都是甜蜜的。
安婳在前面引着孙娘到了曾太医过世了宫殿门前,孙娘一想到曾太医是在此无辜送命,不由悲从心起,忍不住落下泪来。
安婳站在那里,想起小时候看到的血腥一幕,在门前停下了脚步。
孙娘哭了一会儿,才把东西放到宫殿门前,红着眼眶,蹲下身子开始祭拜,嘴里念念有词,她的身前放着铜盆,她抬起手将带来的东西放在铜盆里慢慢点燃,火光明明。
安婳没有过去打扰,而是不远不近的站着,看着这座熟悉的宫殿。
周围只有孙娘低语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孙娘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也静默了下来,就那么红着眼睛一点一点往铜盆里投掷着纸做的金元宝,空气变得十分安静。
一道突兀的脚踩到木枝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安婳徒然一惊,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不远处的树旁一道暗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正躲在树后,露出了一片衣角,安婳不由面色一变,大喝道:“谁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心惊胆战的从树后走了出来,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
“太、太子妃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知道不该进来,奴才知道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小太监惊慌失措的匍匐在地,不断磕头。
安婳微微皱眉,走了过去,神色冷凝的逼问道:“你是什么人?如何进来的?”
凤栩宫封闭多年,宫墙巍峨,门口守卫森严,没有得到景韵帝的允许,护卫们根本就不会放行,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太监是如何瞒着护卫进来的?
小太监抖着声音低头答道:“回、回太子妃,奴才是章咸宫里伺候的。”
章 咸宫是三皇子祁航住的宫殿,安婳不由更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小太监微微抬起身子,指了指假山后的一处地方,“奴才是从那里偷偷溜进来……”
安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假山后隐蔽处的墙壁上有一坍塌处,看大小可容一人通过,这小太监长得瘦弱,确实可以从那里溜进来,他应该没有撒谎。
安婳垂眸看他,沉声问道:“你偷偷进凤栩宫有什么目的?”
小太监抖着声音回答:“奴才、奴才是因为钰王殿下喜欢在树叶上写字,所以到凤栩宫来帮钰王殿下找树叶的。”
安婳眉头一动,双眸微缩,脑海里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出声追问道:“三殿下喜欢在树叶上写字?”
那太监恭敬的道:“是,殿下说树叶自有幽香,配上墨香,最是沁人心脾。”
安婳想起恣柔写在树叶上的那些情诗微微皱眉,会是巧合吗?
她但是忍下心里的疑惑,看着那小太监,“你怎么会来凤栩宫找树叶?”
小太监低声答道:“因为钰王殿下有此习惯,所以奴才长期给殿下准备一些各式各样的树叶放在他的桌案上,可是冬天时,这宫里的树叶基本都落了,保持常青的极少,奴才找的实在辛苦,后来奴才发现这凤栩宫的后院有一处墙壁坍塌了,因为那里人迹罕至,陛下又不许大家靠近这里,所以无人发现,奴才也是无意之中发现了那处地方。”
太监抬头觑了一下安婳的面色,见她再没有多问,似乎微微有些出神,便继续低声解释道:“奴才曾听闻,皇后娘娘喜欢在院子里种植花草树木,陛下当年为了讨皇后娘娘的欢心,曾经找来许多稀有的树木与花草种在凤栩宫之中,所以奴才猜想这里必定有四季常青的树木,便自作主张,偷偷的从那坍塌的地方进了这凤栩宫里看了看,奴才果然发现这里一年四季都有绿叶,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树叶,这里因为少有人进入,树木长得十分茂盛,树叶又很完好,又大又工整,正适合钰王殿下写字用,钰王殿下用的舒心,还赏赐的奴才……”
小太监顿了顿,声音低了低道:“所以……所以奴才经不住诱惑,一而再,再而三的偷偷溜进这里,就为了找一些好看的叶子回去,奴才除了叶子,什么也没有碰过,请太子妃恕罪,奴才以后一定不敢再进来了,求太子妃饶小的命,如果被陛下知道奴才违背命令进来过,奴才就死定了。”
安婳拧眉,心绪不定的微微皱眉,这个小太监应该没有撒谎,如果凤栩宫里少了东西,早就被发现了,他不过是为了几片树叶讨祁航的关心,安婳也不想多为难他,只道:“今日的事本宫可以暂且放过你,但是你以后不要再偷偷进来了。”
“是……是……奴才必定不敢再犯,奴才多谢太子妃。”小太监连连磕头,低眉顺眼的恭敬应下。
安婳心头有一丝疑惑,想了想,看着他迟疑问道:“你可曾在章咸宫里见过一个叫恣柔的女人?”
小太监低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道:“奴才没见过,章咸宫里除了宫女一般没什么女人会去。”
安婳点头,心道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今日见到本宫的事,你不准说出去。”
如果祁航真的有问题,知道她知道了此时,可能会打草惊蛇。
小太监自然巴不得将此事隐瞒下来,不由面露喜色,连忙恭恭敬敬的连声应是。
安婳在未看他,淡淡道:“退下吧。”
“奴才告退。”小太监不敢从大门走出去,仍然是从坍塌的那处偷偷溜出去的。
孙娘仍在烧纸,刚刚突然从树后跑出来一个人她也吓了一跳,后来见安婳没有什么危险,便又回来继续烧纸了,直到烧完最后一张,她朝大殿又拜了几拜,才和安婳一起朝宫殿外走去。
从凤栩宫走出来的时候,安婳神情恍惚,心中还是忍不住疑惑,恣柔怎么会和三皇子有一样的习惯,难道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孙娘了却了一桩心事,深神色十分轻松,她看安婳心事重重,便没有开口打扰她,一直安安静静的跟在安婳后面出了凤栩宫,然后一路将安婳送到宫门口,才开口跟安婳告别。
听到孙娘的声音,安婳才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忘了吩咐守卫将那坍塌处堵上,既然走远了,便只好日后再说,反正那处也没有什么人知道,不会有什么事。
不知不觉已经日薄西山,安婳跟孙娘告别后,便离开了皇宫,孙娘目送着安婳走远,才回了膳房。
安婳回到东宫,看到衣架上挂着的祁禹的太子服,蓦然想起恣柔情夫穿的黑底金纹的锦袍,王爷的官服正是黑底金纹。
安婳在桌前坐下,心里越发的疑惑,有什么隐隐呼之欲出,可是恣柔和祁航明明不认识,恣柔是卫海棠的人,怎么可能又会和祁航有什么关系?
在树叶上写字,这个习惯虽然少见,却也不是独一无二的,她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怀疑三皇子和恣柔有什么关系,但是她却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觉得心里难安。
冬桃将保胎药端了上来,黑乎乎的药汁,泛着苦味,安婳收回思绪,看到那难闻的苦药,一双秀眉轻轻蹙起,顿了片刻,接过药碗,将苦涩的药汁一口气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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