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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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是在炼丹术上有些偏才罢了。

闻言,马文才苦笑了一声。

“祝英台曾说,她是这世上最厉害的炼丹家,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现在看看,说不定还是真的。

这感觉就像你身边一个嘻嘻哈哈只会逗乐子的熊孩子,突然有一天发现是什么小仙女,那酸爽不用多言。

“世间已经多少年没出过有名的坤道了。”

梁山伯微微动着手指,思考着对策,“如果祝英台真入了道门,茅山上一定会大肆为她扬名。”

茅山道门信奉的是上清派,而上清派的第一位大宗师却不是男人,而是个女道士,名为魏华存,又称紫虚元君、魏夫人。

她曾是天师道的祭酒道士,后来又称为上清派的元师,是以茅山上也接受女道士,名为坤道,与男道士的乾道相对。

凡是上清派的弟子,无不希望继承魏夫人的道统,因为这位魏夫人是上清派第一位被记载“白日飞升”之人,连她的侍女麻姑和女弟子女夷都据称成了仙,掌管仙职。

魏夫人到了八十多岁时还面如少妇,陶弘景是上清派道首,据说看起来也只是个中年道人,别的不说,上清派驻颜有术绝对是真的。

魏夫人的传说从晋时开始流传,以至于到处都有供奉她的“紫虚观”,魏夫人的事迹已经是家喻户晓之事,每个想要修道之人,提起这位紫虚元君,都奉为女神一般。

“其实别的不说,朱富贵说的有一点确是没错。”

梁山伯思忖了一会儿,开口叹道:“祝英台身上有许多秘密,是无法解释的,若不假托与道门,很容易被当做妖孽。”

上虞祝家从没有人信过道,祝英台根本没有途径了解炼丹术,她自言是小时候在杂书里学到一些,后来拜了名师学习过,可道门如果有这样的名师,陶弘景所在的上清派又怎会不知祝英台的来历?

若说是天神相授、又或者生而知之,又太过神异了点,容易让祝英台惹上麻烦事。

所以这么多年来,梁山伯和马文才两人都是小心藏着祝英台卓越的炼丹术,之前鼓捣些白糖味盐等日用品还好,后来开始炼铁炼铜,更是将她严密保护,半点不敢走漏一丝风声。

旁的不说,如果她有这样的技术,最大的可能是被召进宫里,从此再没有自由之身。

而且如今佛门势大,已经有了遮天蔽日的势头,祝英台的炼丹术是甚至能改变这个时代的技术,茅山注意到了祝英台,佛门盯着道门的一举一动,迟早也会知道。

如果让佛门忌惮,只需进几句谗言,祝英台很容易就会被当做“神棍”、“妖孽”,落个凄惨下场。

两人心中沉重,左思右想,都不得不承认让祝英台过了明路、成为茅山弟子是最好的路子。

“往好处想,祝英台也不必瞒着自己的性别过一辈子了。”

梁山伯安慰道:“若得个‘魏夫人’的传承,祝英台女扮男装来官场历练也就有了原因,算不得欺君。毕竟因为魏夫人的前车之鉴,世上的坤道都有了一定的自由。”

魏夫人出身名门,刚修道时被家人强嫁,耽误了修行,后来生下两子,家人才放她偏居家中,继续修行道术。

俗世中的女子不能加冠,能被加冠的唯有坤道,世称“女冠”,万里难觅其一。正因为如此,后来的坤道一旦给自己加了女冠,便表示婚姻自由,俗世之人不得干预,行走世间也与男人无异。

女子带上道冠,就和俗世分隔,与家门无关。

只是被道门承认的坤道极少,一方面道门要求坤道品性必须高洁,二来也要求坤道在道学上必须有和乾道一样的才能,女子习道者本就少,何况还要抛家别业,更是少见。

“祝英台那性子,修道?”

马文才哭笑不得,摇了摇头。

“此事攸关未来,我得先问问她。”

第421章 逼上茅山

“当女道士?道姑啊?”

祝英台发现自己没办法想象自己仙风道骨的样子, 先笑了场。“那不跟唱戏的一样嘛!”

这是无人能理解的梗,她在笑, 马文才和梁山伯却笑不出来, 都是一副凝重的样子, 于是祝英台笑着笑着, 也有些尴尬地收起了笑意。

这一刻,祝英台是真的觉得有些寂寞, 那种没办法言语的寂寞。

但她还是好脾气的笑了笑,问他们是什么看法。

马文才是个务实的人,一切事情在他看来,只有能用和不能用而已,他的回答也延续了他的这个风格:

“道门并不知道你是女人, 只是你以年幼之身入朝为官的经历和陶弘景类似, 又是一样的天才, 最重要的是你尚未及冠就有这样的本事, 最适合被道门拿出来‘造神’, 所以对你, 是奇货可居。”

“这种事原本是他们来求你, 你占据主动权的。因为他们需要向你请教你独一无二的炼丹术、需要你的配合,可对你而言, 你没有什么需要道门付出的, 所以他们另辟蹊径, 想要通过给我好处, 来得到你的好感。”

马文才说 , “但你是女人,你和我们不同,是不太可能瞒一辈子的。随着你年纪渐渐增长,你会越来越像女人的样子,你可以靠和梁山伯的断袖秘闻掩盖一阵子,却不能掩盖一辈子,梁山伯总是要成亲的。”

一旁的梁山伯嘴唇翕动了下,不过还是没开口。

听到这里,祝英台终于打起了精神。

“你想让我假借入道修行的名义,将女子的身份公开?”

“祝英台,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虽然不喜欢你一直女扮男装,却依然配合着掩饰你的身份吗?”

马文才叹息着。

“因为这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

祝英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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