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没事。”对方眼疾手快的收拢折扇,充满戒备的抵住苏敛的肩膀,一寸一寸把她推开。
苏敛锲而不舍的逆流而上道:“有事要说,千万不要强撑。”
“你再靠这么近就真有事了。”对方毫不留情的说:“站远点。”
“哦。”苏敛乖乖的退开,解放了那把可怜的扇子。对方打开折扇,掩住半张脸道:“请问杏林堂可在此处?”
“就这里。”苏敛说,她刚想追问是不是瞧病的,想想现在的这副模样实在是败坏门风,还是不要作了,便转身,又听那倒霉鬼道:“你是杏林堂的大夫?”
“不是。”苏敛面无表情的回答:“杏林堂的詹大夫刀工精湛,杏林堂的苏大夫蕙质兰心,怎么会是我呢你这个人真逗,哈哈哈。”
她哈哈完就深藏功与名的走了。
澡堂张掌柜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给苏敛专门开了一个隔间供她洗漱,苏敛又借了掌柜的闺女的衣裳换洗。
“我明儿把衣裳洗了还你。”苏敛一边整袖口一边说。
“不用还啦!”张掌柜的闺女拉着她的手亲厚道:“你给我调好了月事我感激你还来不及,一套衣裳算什么呀!”
路过盆栽铺子,正碰上孙寡妇从里头搬了新花出来,笑盈盈道:“敛敛,我们香囊又多做了两个,给你带回去啊?”
苏敛正愁身上味儿不散,一路都在左嗅右闻,听到孙寡妇招呼喜上眉梢,上前道:“婶儿,怎么每次都多两个呀!是不是小孙算数不好呀!”
“不,不是的!”那叫小孙的瘦弱少年从孙寡妇背后挤出头,红着耳根结巴道:“我,我做的,送,送给你的.......”
孙寡妇“噗嗤”笑出声。
“你再这样送我香囊我都要养成白拿的习惯了。”苏敛笑道:“不过还是谢谢了,走了。”
“哎敛敛!”小孙急巴巴的叫:“我送你回去吧!”
“你帮你娘干活儿吧,我用不着你送。”苏敛垫着香囊挥手,没看见小孙怅然若失的眼神,她盘算着:“两个香囊,一个自己留着,一个给詹平,正好去去味。”
她身心愉悦的回到杏林堂,一开门,被外厅里摆着的一整盒雪花银闪瞎了眼。
“敛敛!发大财了!!”詹平穿着一件旧围裙举着锅勺从厨房里跑出来,垫着脚尖在原地转圈圈,大有翩翩起舞的架势:“我已经让小胖子去买烧鸡烧鹅,咱们今天加餐!”
苏敛挑眉:“这么高兴?契约都给朱家人按手印了吗?跟他们说过注意事项了吧?别回头上门闹事。”
“按了按了,他们家人还感恩戴德呢!”詹平说:“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唠叨。”
“我那是唠叨吗?”苏敛说:“我那是生于安乐——等等,哪儿来这么多银子?”
詹平眉飞色舞道:“刚来了个俊俏的年轻人,郑重的邀请我去瞧病,先付了一半的诊金,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一半就这么多!”
苏敛木着脸,詹平浑然不觉,扑上来使劲晃她的肩:“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我想过了,先把杏林堂外面重新漆一下,再去购点——”
“是不是一个衣裳臭表情也很臭的公子?”苏敛说。
“是。”
“看什么病?”
“......忘问了。”
“......”苏敛深吸一口气,“蹭”的站了起来:“你傻啦!万一是绝症,你前脚去他后脚见阎王,算谁的?”
“算......”
“那位公子身上的玉佩摘下来能把杏林堂连地皮一块儿买了,非富即贵,万一是官宦世家或是和皇室沾亲带故,你瞧不好病给你治罪,把你逐出周朝境内怎么办?”苏敛说:“洋人本来在周朝就身份敏感,上次,上次码头上的那个丝绸商人你忘了吗?分明是汉人先毁约,可就因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三天内就携家带口的下西洋了,连根头发都没留下。”
詹平翻目回想了一下,表示没忘。
“那怎么办?”他有点慌了,茫然抓头:“那我去看看那位公子走远了没,我退定金。”
“别去了,肯定走了。”苏敛没好气。
詹平无助的跟着苏敛钻进厨房又钻出来,很想说点什么但又不敢说,正不知所措,忽听门外传来小胖子半粗的嗓音:“敛敛!今天我也心悦你!”
小胖子一路蹦一路跳,舞动双臂,开心的像是要化蝶而去,画面十分不能直视。
“我不心悦你你死心吧!”苏敛一边摆碗筷一边头也不抬的说。
“赖叔问我要你的生辰八字,我给了他他就多给了我两对鸡爪!”邵小胖美滋滋的邀功。
苏敛动作一滞,额头上隐约有青筋搏动,下一刻,她飞了一支筷子过去骂道:“我就值两对儿鸡爪?”
詹平扑上去揪邵小胖的耳朵,邵小胖顿悟:“他们打你主意啊敛敛!不可以!赖叔他儿子斤两比我还敦实!敛敛你不能嫁给他!生出来的孩子会丑的!”
聊天内容引起不适,苏敛翻了个白眼,端了饭坐下来夹菜吃,对那两个缺心眼的视若无睹。
吃饭的功夫,詹平和邵小胖终于意识到自从苏敛长到了十七岁这样一个适配年龄之后,明着暗着打她主意的人就变多了,詹平顿时产生了“自家白菜随时会被猪拱”的恐慌感,抢过邵小胖的碗对他进行严厉的素质教育。
邵小胖理亏,把鸡腿鸡爪通通拱手让给苏敛吃,苏敛依旧没给这俩货好脸色,詹平以“西子捧心”的姿态忧愁道:“敛敛,你知道吗?那天王员外的女儿出嫁,队伍占了一又四分之一条街,敲锣打鼓可气派了。”
“出嫁跟那么多人做什么?”苏敛没好气道。
“抬嫁妆啊,整整十大箱子。”詹平说:“我看围观的女孩子们都十分眼红羡慕,敛敛也应该被羡慕。”
苏敛咀嚼的动作一滞。
她侧脸看着滔滔不绝的詹平,又好气又好笑,却从他那不甚流利的汉语里体悟到了一丝丝暖意,足以让人晕头转向的迷失在里头。
“你待会儿把请贴给我。”她若无其事的继续夹菜,平声道:“那个邀约我替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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